他就那样撑着一把油纸伞,垂眸,跟越青雨对视。
谢满衣一时默然,未几才道“大约吧。”
越青雨心里打鼓,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怎么和她设想的不一样
不该顺势否定吗
“走快些,你不是冷么。”他没给她再问的机会,便又提步往前走。
越青雨跟在他身边,斟酌着,还是说出了口,“你家的人是不是很怕我对你不利”
她们面上是极亲切的,只不知其中含了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实意。
她既看得出来,亦被谢满衣洞察,便要刻意拿话来问。
乱雪迎面飘来,谢满衣不言语,伞下的侧脸如玉,冷冷的薄唇微微翘起,淡漠而遥远。
直到迈入屋子里,将半湿的外氅脱下,谢满衣静静看了会儿她绯红的双颊,缓缓出声,“滟滟,你该不该被怀疑,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么。”
手放在火盆边取暖,升腾起的热气将寒意驱散,越青雨垂眸。
半晌,那热气将她的手指灼得生疼,越青雨轻嘶了声,收回了手。
“你再这样试探我。”越青雨笑笑,掩在眸里几分复杂,“我会真的想害你。”
“没试探你,滟滟,是你多想。”谢满衣解释,眼睫微垂,薄唇的颜色很淡,说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杀不了我,你最好不要试图这样做,否则我会很失望的。”
失望
越青雨意外的看着他,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诧异。
谢满衣温和一笑“别让我觉得你蠢。”
“我喜欢聪明的人。”他眉眼染笑,很认真的说,却没来由叫人从这儒雅的面容下窥见几分阴鸷,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般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谁要你的喜欢。”越青雨侧过脸,声线也平淡。
“至于阿母,她非是不喜你,”他恍若未觉,扯出一抹轻笑,“而是不喜我。”
静了一瞬,他懒懒拢袖,声线温柔“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对夫人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不想知道。”她平静接话,轻描淡写的掀过话题,有时知道的太多也未必
是好事,“既知无不言,那另有一桩事,你要说实话。”
谢满衣黑瞳侧转,无可无不可地看着她。
“昨夜,”她听到自己开口,“为何骗我。”
她不复先前探听意味,板起了脸,趁着他的话往下说,语气极差,大有质问之意。
谢满衣语气淡淡,反问道,“我骗你什么了”
“当然是那只老鼠”越青雨忍不住大声道,怀疑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
“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谢满衣眼睫微垂,薄唇的颜色很淡。
“还装方才正厅,你都承认了”越青雨简直气笑了,咬牙道,“那分明就是一只猫”
“你是说进来捉老鼠的那只猫儿吗”他耷拉下眼皮,低笑一声,“它叫雪球,回头领你去瞧瞧。”
“”真以为她傻吗
越青雨懒得再搭理他。
谢满衣停顿一下,哼笑了声,眉眼柔和望她,温良道。
“滟滟,即使我真的骗了你,那也是夫妻间的情趣”
他笑得云淡风轻,轻易便将她的质问挡得破碎。
“这样的事,夫人日后不要再对外人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