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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之后,风雪渐小,虽然寒冷依旧,但似乎雪灾并未向着最为严重的地步发展。
天色蒙蒙亮,齐文生于大街上踱步,此时城中仍有雾气,却已然有不少摊贩出摊了。
这些寻常百姓,十分之脆弱,禁不住地痞、恶霸、乡绅、帮派的针对,可又如此之坚韧。
这隆冬清晨的寒风,齐文生自己都觉得冷,可他们,已然早早起来劳作,甚至不少穿着,还很单薄。
迎着寒风,不少人边干活,边搓手、跺脚,可他们的精气神,比之以往,却要好了太多。
没有了地痞、帮派、乡绅、官府的层层盘剥,短短两年间,西北道城已然发生了在寻常百姓来看,几可算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没有外来打压,齐文生坚信,至多十年,西北张氏一脉留下的所有痕迹,就会被洗涮掉。
甚至于,成为成王之基。
然而……
心头叹着气,他来到一处小巷之前,这里,也有着沿街摆着的早点摊,热腾腾的蒸汽里,杨狱如常吃着早点。
在他的对面,是来西北道已将近一月的启道光,更远处,则是咀嚼早点如同嚼蜡的黎道人。
“师叔……”
齐文生欲言又止。
“莫非蒙学处,有事发生?”
杨狱看了他一眼:
“还是那些士子文人?”
古往今来三千余年,王朝不知几次更迭,造反,自有流程在。
不外乎打土豪,分田地,练军、治学、盐铁、官吏筛选而已。
杨狱虽然不甚懂,但王牧之这批弟子却是很懂,他所要做的,只是对比生死簿,做到人尽其用,功必赏,过必罚而已。
两年里,其实很顺利。
在杨狱的雷霆手段之下,无论是原本城中的大族、乡绅,还是盘踞地下阴暗里的老鼠,都被杀了个干净。
但麻烦,自然还是有的。
西北道城,是一道之中枢,纵比不得腹地的岭南、麟龙、万龙等地繁华,应有的,却也一个不缺。
比如,科举选士。
可以说,西北道城,汇聚着一道里,最多的儒家学派,最多的文人学子。
“是……”
齐文生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这些士子,多数是奔着科举而来,您断了这条路子,他们自然心有不满……”
何止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