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显然都是那位陛下的意思,是在为修文馆扫清障碍……之前解散了内阁,夺了咱们的权。
如今连消带打,又建了个新内阁,却完全将咱们排除在外……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
一番话,显然憋了许久。
李彦辅安静听他说完,才淡淡道:
“说完了?说完了就回去。
”
李应龙愣住,大急道:
“父亲,您怎么还这般沉得住气?都火烧眉毛了,之前陛下敲打咱们,您说忍着,后来裴楷之倒了,您还是没说什么,如今周丞又倒了……咱们李党里头,人心浮动。
您不管这些,可能不知道,可儿子我却再清楚不过。
前段日子,那赵都安蹦哒,大肆抓人,便已是群情激愤,还是我压下去的。
周丞倒了这几日,不知多少人找到我,表达不满,人人自危,那些压力也都是我抗下来的,一个个去安抚……但这总不是个头啊。
”
李彦辅好似置若罔闻,仍旧专注投壶。
李应龙见状,深深吐了口气,苦口婆心道:
“父亲,你就不为儿子想想,也为您自己个想想,新政要推行,肯定要查吏治,到时候陛下会不会问责您?您就不觉得冤枉?
是!
大虞九道十八府的吏治烂透了,但这口锅也不该您来背啊。
还不是先帝不管事,还担心底下人成气候,所以硬把一个官位拆成两个?导致冗官?
先帝要钱,修宫殿,炼丹,搞排场,随便一次祭天就耗费无数银子,怎么办?
不还是您想办法弄钱出来?结果,锅咱们背了,现在新君又记恨咱们,您说这……”
“铛!
”
猝然,李彦辅抛出手中箭矢,准确砸入铜壶中,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旋即,这位历经两朝的相国冷漠地看过来。
李应龙顿时住口,不敢吭声。
李彦辅仿佛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怒其不争般,缓缓道:
“伱既知道这些,便该明白,你爹我这些年,能坐稳相国这个位子,而不是别人来坐,就是因为,为父能帮先帝办事,也能背锅。
如今,新君登基,忌惮为父,自然会连消带打,陛下发怒了,便由她打。
打了多了,气也就消了,如此,我们的损伤才最小,以退为进,这个道理,你跟我这么久,怎么不明白?”
李应龙道:
“父亲,道理我懂。
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况且,底下人心浮动,多少大员,都被一个区区面首走狗,六品的小武官搞的不可终日,我们不与陛下抗衡,但总不能被一个小白脸骑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