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学习课结束之后,汤马士走到了修道院中高层的住宅区。
修道院的中高层的居住区比较集中,可能是因为这片区域的房屋和环境都是最好的。
作为副院长,康拉德有一个独自的办公室。
整个修道院一共有一正两副三位院长,所以论地位,康拉德不是第二就是第三。
说起来,修道院倒是很符合汤马士熟悉的那种未来模式。两位副院长,一位管理人事,一位管理财务。
在未来,管理人事分管领导被认为是地位最高的,有时甚至是大领导直管人事。但是在个腐败的中世纪却不好说了。毕竟这年头金钱几乎没什么不能做。
他是奥托的生父。
这年头,高阶修士有私生子简直就是普遍现象,大家的标准一降再降,早已经不把这种事情当做是丑闻了。
这人的头发和脸庞倒是和奥托非常相似,五官却有很大差异。
汤马士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是平静——康拉德的面容平静得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仿佛无论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不会在他表情上留下一丝一毫的波澜。
康拉德看到一个陌生的见习修士突然走进自己办公室,脸上没有任何动静。
“有事?”
汤马士按照修士礼节行礼,躬身起来后,才道:“在下叫汤马士,见过康拉德修士。”
“有什么事情快说吧,马上要到吃饭时间了。”康拉德脾气出乎意料之外的温和,似乎对汤马士冒冒失失闯入他的办公室没有任何意见。
“是这样,在下在早上的时候,去晾晒衣物时……”汤马士如实将自己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至于如何判断,他相信对方有自己的思路。
如果敌人不得不算计你身边的人,从侧面说明你这个人本身无懈可击。而一个无懈可击的人绝不可能是个蠢货。
随着汤马士一点点的讲述,康拉德表情不变,眼神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等到汤马士全部说完,副院长思索了下,起身到了门口。看看门外没人,然后才将门关上。
“你确定你没听错?”他问道。
“很确定!”汤马士回答。
“如果再让你听到早上的声音,你能分辨出么?”
“应该可以!但我不敢肯定。”
副院长露出思索之色。然后他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报信的见习修士。
“这事情很重要,你想好了,若是污蔑造谣,可不是简单道个歉了事。按照修道院的规矩,这种亵渎的做法要受一百鞭子的。打完基本没活路。”他再度发话。
通常的惩戒是五十鞭子,五十鞭子打不死人,但一百鞭子大概率能打死人。
“不敢有半句虚言。”汤马士用最郑重的神色回答道道,“实际上,之前奥托修士出手相助过我一次,对于他的恩惠,在下是感激不尽,却苦无报答的机会。原本这事换成其他人,在下不该也不敢贸然出来报信,可受人救助之恩,按照救主的教诲,是必须要报答的。所以这才贸然前来。”
汤马士的脸色很坦然。有恩必报是一个人基本道德准线,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所以这番话却出自肺腑,诚恳果断,并无虚言。
副院长倒是神色微微动容。见习修士们来自各种各样的渠道,良莠难分,泥沙俱下。眼前这人口齿清晰,思路明白,有恩有义的人,算是极为难得了。
而且他记得这个人是一个农夫之子——父母双亡被村里送到修道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