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家里还有什么人?”他问。
“有一位八十岁的母亲,一位二十多岁的妻子,还有一位五岁的小孩。”褚离回答。
“让府衙上门,与他们说,石匠遇到了劫匪死在了巷子里。然后再给他们一些足够生活的银钱,就说是朝廷的新政,专给鳏寡孤独废疾者的抚恤金。”
“那这钱?”褚离才十五岁,长得水灵灵的,她探出脑袋也不迂回,直截了当地问起:“是先生你出么?”
“只能我出。”沈一正靠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魏国以法治国,虽我们处事占理,但杀一人影响了他们一家的生计,自然是要给予补贴。”
“可若不杀石匠一人,影响的会是魏国今后的许许多多人,所以我觉得先生可以不用给钱。”禇离回答。
“禇离,人世间种种,有时候道理是掰扯不清的。唯一求的,或许便是心安了。”
“可先生你没钱了。”
沈一正不敢置信地惊坐起,“怎么可能,我十几天前刚卖了吴国的房子,那钱去哪了?”
褚离伸出手,细数道:
“您十月初二就要成婚了,虽然准夫人不要彩礼,说是一切从简,但礼还是要做足,毕竟准夫人一家就她一人,若被人知晓岂不是让人说先生你欺负人家家中无亲眷?还有宴席得办呀,不然您想要的名家字画就拿不到了。而且鹉洲城的商铺得要盘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家地理位置好的,您说怕错过了,让我们去付钱。况且府内的门客也要花钱供养,不然他们没地方住,没饭吃,没灯油看书,就不会留在您这儿了。最后,姜姑娘那边日日在烧钱。总共算下来,您卖的一座府邸最多也就抵十日。”
“嘶——”沈一正捂住额头,跌坐回去,“我头好痛!”
从没想到,他沈一正还有没钱的时候。只不过,他这烧钱的速度,没有家族的倚仗,没钱也是迟早的。
这十年在魏国谋事以来,魏国国库穷得叮当响,那些钱恰恰好够它这个国家自己的运作。而给的俸禄,连沈一正自用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因此沈一正各种谋划需要钱财的,都是用自己以前做纨绔时攒的,没钱了他就卖房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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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趴在案桌上,低声呜咽:
“怪不得士族要霸田占地,按照这样的烧法,是个人都想放大欲望。”
“先生,您这话我听听就罢,在外头可不要说哦。”褚离人小鬼大,还嘱咐上了沈一正。
沈一正猛地将手搭在案桌上,向褚离问起:“我还有哪里的房子能卖?”
褚离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她翻了翻:“最近的一座,是奉鸣城的幸屿。那别院好,风景好看,还遗世独立,不少人问过它的价格。我认为它能卖个好价钱!”
说起奉鸣城的幸屿别院,沈一正的脑袋更疼了。
因为它卖不了,为了给林婠婠托底,幸屿的地底还埋着不少的尸骸呢!
沈一正有些想笑,是无奈的被气笑。
良久,他看向站在下方乖巧灵动的小姑娘,说道:“褚离,你迟一些偷偷地潜入广陵王府林婠婠那儿,与她说一声,我没钱了,想与她借一些。她那笔钱拿到了,你先给府上的门客,千万不要因为府上原因而亏待他们。”
“好!”褚离点头,她见沈一正起身了,便问起:“那先生你呢?”
“我?我去宫里向陛下诉苦啊!”说着,他整理着衣襟,“商号乃是姜楠和王侯商氏共同经营,这力气是姜楠出了,王侯商氏总要出点钱吧。”
沈一正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他转而看向褚离,“不对,你还是去城西小院,去找溯洄,让他回去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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