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中的沈茉茉脸色微变。
“原来是燕王哥哥的人。”青珩郡主晃了一会儿神,随即竟是以郡主之尊向白宵一个侍卫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地说,“不知白侍卫来到诗会上,所为何事?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宵收起令牌,没有直接回答郡主的话。他看向躲在细儿身后的顾红秩,却是半跪在地上,对她道,“卑职来迟,让顾三小姐受惊,请小姐恕罪。”
顾红秩这才怯怯地探出头,害怕地说:
“那个歹徒真的不能动了?”
白宵见她演技如此精湛,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心里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卑职点了他的穴道,暂时封了他的武功,请小姐放心。”
顾红秩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跑到青珩郡主旁边,惊魂未定地诉苦道:
“那个歹徒要害平宜郡王,我带着丫鬟来上恭房刚好碰上他对郡王爷下手。他见我们撞破此幕,竟扑过来要先杀我们灭口,我的丫鬟为我挡了一挡,但却不是他一个大男人的对手。情急之下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剪刀,扎了他的手。但他即使吃了痛也不肯放弃,眼看我们有生命危险,好在白侍卫闻声及时赶到,不然——”
说到这里,她流下几滴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刚好另外几名郡王爷也赶来,见到美人落泪,都看直了眼。
“你没看错,这个人真是想害堂兄?”青珩郡主却是脸色煞白,指着那名黑衣人确认道。
顾红秩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亲眼看到,他拿着匕首接近平宜郡王。”
话音落下,整个院落鸦雀无声。
原定的计划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茉茉胸腔内跳动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暗暗咬紧牙关,电光石火之间,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顾红秩才是那个布局的人。
她兀自望着顾红秩,目光幽深晦暗。
这种被人摆了一道从猎人变成猎物的感觉不好受。不过,就算那个办事不利的废物落在燕王府的人手中,也横竖抖搂不出沈府的人。真正要倒霉的,并不是她和她的家人。
她之前在顾红秩面前故意说那些提醒的话,就是要让顾红秩在事后认为下手的是朱府之人。这一招祸水东引她用的炉火纯青。她知道顾红秩未必会全信,可她也知道,顾红秩愿意怀疑朱府。
朱顾两家之争,如今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于顾家而言,让朱府和谋害平宜郡王之事扯上关系,那是大好事。她相信顾红秩不会放过这个让朱家再次吃瘪的机会。
沈茉茉目光微转,忽而又给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脸色的某人使了个眼色,又对自己的丫鬟说了什么让对方偷偷走过去,把话说给那人听。
那人也是来参加诗社的官家小姐,听完沈茉茉身边丫鬟的话,她立刻用疑惑的口吻扬声说,“顾三小姐,你来参加诗社,怎么会随身带着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