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江耸耸肩,颇有些无赖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宫里有阿绣姑姑看着,想必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说起阿绣之时,孟渊的脸色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陆寒江看见了,他很没良心地挖苦道:“老爷子,听说您在人家那吃了闭门羹啊。”
京里的事情不管大小都有南镇抚司盯着,何况这样特殊的时刻,所以清月姑娘一出宫门,就算能够避开别的势力的眼线,也不可能逃得过锦衣卫的双眼。
所以一知道孟渊老爷子居然藏在这小院里,陆寒江立刻就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块。
“臭小子,”孟渊笑骂了一声:“有时间笑话老夫,不如想想你捅出来这天大的窟窿要怎么收场。”
“都说了,办法总是会有的。”
陆寒江完全不着急的样子看似真的成竹在胸,只是孟渊很怀疑对方是单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已。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训斥,这话题就又被陆寒江给拉了回来。
“老爷子,您和阿绣姑姑到底有什么恩怨,”陆寒江嘿嘿笑道:“左右现在咱们也无事可做,不如你和小子聊聊?”
“你伯父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该随意打听长辈的事情吗?”孟渊皮笑肉不笑地道。
陆寒江很是光棍地道:“这也没办法不是,您的妹妹还有小子的夫人,如今可都在宫里待着,若万一你跟阿绣姑姑闹掰了,那岂不是白白坑了小子。”
“胡话。”
虽是如此骂的,但是孟渊也知道,陆寒江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与其让对方憋着好奇心自己想办法强行挖出真相,还不如他直接说了算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孟渊缓缓开口道:“当年老夫未入锦衣卫当差前,曾在江湖上游历过一段时日,与阿绣相识也在那时。。。。。。”
随着孟渊的讲述,陆寒江大致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老爷子在游历之时遇见了峨眉派的姐妹俩,机缘巧合一行人就结伴而行。
一路走来,三人也算是相知相交,潜移默化中,老爷子对阿绣也有了几分心思,而阿绣对老爷子同样生了情愫。
原本这一切该是水到渠成,成就一段佳话才是,直到某一次,三人大着胆子闯进了玄天教的地盘,还出手抢走了对方代代相传的至强刀法。
而问题也就出在了这刀法之上。
“绝情刀是天下少有的至强武学,习练条件之苛刻,需求天资之高,皆是令人咋舌,老夫能够将其练会,也是巧合中的巧合。”
孟渊语气沉重地说道:“只是这刀法有一项不妥之处,它与照影功一般,是货真价实的魔功,越是习练,情感便越是淡薄,刀如其名,练到极致,便是断情绝爱。”
孟渊说得煞有介事,只可惜,他一转头便看见了陆寒江一脸鄙夷的表情,险些没忍住的他就想一巴掌抽在对方的脑袋上。
“老爷子,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没必要跟小子也扯这些吧?”陆寒江很是怀疑地看着老爷子,对方儿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实在不像是什么断情绝爱的样子,这什么魔功,更像是用来搪塞外人的托词。
孟渊没好气地瞪着陆寒江,好半晌后才无奈地摇摇头,老爷子负手望着窗外,碧蓝色的天穹倒映在的眼底,缓缓将他的脾气敛了去,良久之后,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自嘲。
“你说得不错,这些都是唬人的。”
孟渊面无表情地道:“老夫对阿绣有情,之所以没有留下她,不是因为什么刀法,而是因为孟氏不会同意一个出身江湖的女子成为主母,而陛下,他也不希望自己倚重的人,和江湖有那样深的牵扯。”
话音落下,孟渊低头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重新握紧:“老夫是为了权势才抛弃了她,所以她对老夫有怨,老夫心知肚明,但老夫也知道,她内心对老夫仍有情义,加上她与夭夭有姐妹之情。。。。。。”
“难怪老爷子你从不担心宫里会出什么事情,原来是这样,”陆寒江摇头道:“只是,您老这样利用阿绣姑姑。。。。。。行吧,当小子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