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数了,程李氏净了手,重新用了一个茶盅,舀上小米,再用从家中带来的一块红布盖好,揪四角倒扣,又让大儿子上前压住程金山的胳膊以防他乱挥。
只见程李氏左手拿盅,右手点过程金山的脑门,开始在他头顶左转三右转三圈,还吟说:“金山,金山,你爹,你娘正叫你回家吃饭,快回来,对,顺着路,快回来!”
如些反复多说了几遍,又用茶盅在程金山整个人身边转了几圈。
等了一会儿,程李氏让儿子放开程金山,只见那程金山也不胡说,也不挥手乱抓的。
屋里留下金山家的照看,几人出了屋到了正堂说话。
程李氏把茶盅正过来,松开红布,只见原先满盅的小米,少了三成。
“收了,应该成了。这块红布,四海家的一会儿拿到院子里烧了,今晚上你也留金山那屋与金山家的一起照顾。注意这几日说话细声细语,别骂别吼。六七时,给你家老爷子还个愿。”
程刘氏一个劲的点头,感谢的话一个劲说。
族长最后不耐烦了,说了一声明个又开祠堂早点去,就告辞出门了。
回到家中,快半夜了,程李氏揉着老腰躺在热乎的炕头,对自家老头子讲:“孩儿他爹,你看看咱们也与程四海家断亲得了!”
族长也在被窝里搓冻麻的脚,叹气回道:“但凡我不当这个族长,今个晚上谁理他。快睡快睡,明个有事呢,以后也就当没听见!咱们也不是他爹!”
…………
王寒松与堂弟王寒菊回到家时,已是夕阳西下。
回到各自屋里,洗漱了一番,才带着程家回礼去见祖母。
二人一到祖母屋里,只见自家老娘都在此做针线,三个妹妹也在,大妹十一了,正在学纳鞋底,二妹三妹岁数小,正在吃长生果,枣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在炉子上烤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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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两个大丫头正在给祖母冲蜂蜜水。老太太这嗓子都痒了十天半月了,有时说一句话都说不完就要咳,夜里更甚很难睡个囫囵睡。找大夫给开了三四副药了,又支招喝蜂蜜水,收效甚微啊。前几日家里还托人去府城给捎带枇杷丸,听说那药止咳又润肺。
见两人从外进来,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老太太看到两个高高壮壮的大孙子,立马来精神了。
两兄弟立马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娘家姓薛,娘家也就是三十亩地富农家姑娘。嫁进王家四十多年,生儿又育女,如今也四世同堂了。
两妯娌见儿子都回来了,让丫头掌灯,又各自放下针线,去厨房看两个儿媳今晚做什么饭。
三个小姑娘也起身叫哥哥,问今日出门去哪儿了,这天黑了才回来。
王寒松与堂弟一起坐在薛老太的旁边,开始讲今日里在同窗家中发生的事儿。
“今儿去的是程禄山家中,他祖父五七祭祀。那程氏一族虽没咱王家业大,人多,可人心齐,又纯朴,既为农家,却多有读书人,也算是耕读传家了。”王寒松说道。
薛老太想了想,对上了哪个是程禄山。刚要讲话却咳了起来。
王寒菊立马递上蜂蜜水,薛老太接过饮了一口,咽下,又饮一口,没成想还没咽,就咳出来了,还把刚才喝下去的水也吐了出来。
王家兄妹几人连忙递帕子,又上炕给祖母捶背。一阵人慌马乱,刚收拾好,薛老太又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等这一阵过去了,薛老太半躺着,只觉的胸骨都咳的隐隐作疼。
瞧着几个孙子孙女对她照顾倍至,又让她很欣慰。
王寒菊见祖母这咳的痛苦,只能干着着,却帮不上。
忽然,他想到程家的回礼!
“大哥!桔子!南番蜜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