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点了点头,对我的说法并不意外。潭秋言拿起张警官的话筒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问题我跟张警官沟通过,也有了一些研究的方向,只是碍于敏感的原因,张警官觉得不是很方便在这里展示死者的生辰八字。”“哦,你们之前不说,我说了你又说你早就想到了,那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我道。潭秋言道:“说肯定是可以说的,但是尽量说一些重点,说一些大家想不到的,今天的这场会,人的确是太多,也算是我进行的一场筛选,只有合格的,才有机会了解更多。”“好,那为了能晋级,我还是说吧,张警官,凶手如果是按照生辰八字来选择的死者,那什么样的人最容易得到别人的生辰八字呢?”我道。我这么一说,张警官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就连潭秋言都若有所思了起来。“第一种,一定是可以查阅到户籍信息的人,第二种,就是今天在座的各位了。我不相信这是警察做的,所以凶手可能就在这个会场。”我道。我这么说完之后,下面瞬间沉默了,随即就有很多人对我破口大骂。“你看,越是骂我的人,越有可能是做贼心虚,张警官可以重点调查一下。”我用话筒大声的说道。“可以。”张警官点头道。下面瞬间沉默了。而我回头继续对张警官说道:“所以谭会长的这个会,很有可能把凶手叫到了案情研讨会,我不懂办案,以张警官来看,这样的行为是不是非常愚蠢?”潭秋言的脸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张警官也是眉头皱了起来,很明显他能理解我说的这种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概率并不低,不过张警官还是给潭秋言了点面子,他道:“这点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是我的问题。不过这样也有可能能够震慑住凶手,因为谁也不排除他还有继续作案的可能性。。”“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我说的话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添乱呢。”我道。“不会。”张警官给我了肯定的回答。“从现场图片来看,凶手杀人之后,举行某种祭祀仪式,这些符箓我看不懂,一个都看不懂,可是不管是祭祀还是阵法,凶手把死者摆放的顺序一定是有讲究的,这可能牵扯到五行的一些理论,而且不仅仅是现场的尸体的排列,还有可能跟案发现场的位置都有关联,为什么会是这个湖景花园小区呢?为什么一定是十八楼呢?只有了解了生辰八字,在结合周围的风水和对应的五行,才能够进一步的推断凶手摆的是什么阵,目的又是什么。”“当然,这些还不够全面,至于说其他方面,则是张警官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能力去研判了。”我道。这时候,场上没有了哄笑。甚至有人开始说道:“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又想我们帮忙,又不肯让我们接触现场,不给我们生辰八字,让我们怎么算?”我在就料到了会有人这么说。不过我对此也无所谓。之所以站出来,第一是因为张警官的那一句再大的压力也抵不过死者家属的悲伤。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案发现场跟我母亲的事情相似,让我觉得有必要进一步的参与一下。“年纪轻轻的便有如此的见识,不简单啊。”此刻,那个被理事李峰称呼为马老的人笑着赞叹我道。张警官也是点了点头道:“这位小兄弟的想法的确是给我开拓了一些思路,大家可以像他多学习学习,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张警官这么一说,下面反而再次的安静了下来。这帮人非常搞笑,你说的就是我想的,只是我没说。你让我说?我想的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这场国学协会用以正名,潭秋言甚至不惜给全市所有的阴阳先生发了邀请函过来的大会,就这样开成了闹剧,这也在所难免,爷爷曾经说过,民国末年是阴阳门的最后的巅峰,随后的那场劫难之后,很多家族门派都断了传承,整个阴阳门沦落到骗子横行,到处都是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最后,潭秋言为了挽回面子,留下了二三十个国学协会的骨干成员,其余的全部都遣散,而我这个出尽风头的小子,自然是被留了下来。在临散场的时候,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一路小跑着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以为我守护了一个小粉丝,还准备给人签名,结果小伙走到我身边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爷爷是个缝尸匠?还是你是个缝尸匠?”“我爷爷是,我也是,尽管我没有实操过。”我道。“哦,我叫刘大伟,好再来殡仪馆的,主营业务就是丧葬一条龙,我们那的尸体美容师最近辞职了,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上班?待遇好说,月薪两万,提成另算。”他道。“工资这么高的嘛?!”我惊呼道。刘大伟摇了摇头道:“底薪也不过是业内的正常水准,这一行工资都高,就这还青黄不接的没人愿意干,你手艺行吗?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先试试,好的话直接录用,好再来殡仪馆你可以打听打听,业内出名的很,生意也不错。”刘大伟道。“好再来殡仪馆,不说你是殡仪馆,我还想着是个饭店呢。”我道。“哈哈,生老病死,谁都会经历,送完家属自己走的时候可以再来嘛。”刘大伟道,说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道:“有想法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爷爷应该不是普通的缝尸匠,是个二皮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听上个干尸体修复的说的,懂阴阳风水秘术的缝尸匠,是二皮匠,规矩特别多,当然,手艺也很好。”我接过了名片。两万的底薪诱惑到了我。黄如意随时可以给我送那鱼陵山下的珠宝。我也可以拒绝林双城开出的金钱条件。可是我拒绝不了两万的底薪,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我拿了踏实。最主要的是,我不可能继续待在水坑陈了,我需要出来找到自己的定位和工作,这也是我这次想出这个风头的一个原因,因为别的东西我不会,我从事的一定是这方面的工作,缝尸无疑是专业最为对口的。“你说的没错,我是个二皮匠。”我道。“是的话最好。回头联系,不过没事,咱们估计很快就会见面。”刘大伟笑了笑道。中午吃过了饭,我们这些被留下的人进入了红珠酒店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陈队长这时候没有隐藏什么,给我们调出了这遇害的九个人的生辰八字,去分析生辰八字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当然,对于留下来的这些人来说也没有问题,因为这是一个易学人士入门的基础技能。可那个马老头却有意无意的像是考验我一样的道:“小哥,你会批八字吗?”我闭着眼睛便把这九位死者的八字按照天干地支给批解了一番。这在行内人看来不算什么,可张警官这个不懂的人却惊为天人,他道:“小哥你这个本事我是服气的,你提出来的看八字,现在你有什么想法吗?”我摇了摇头道:“实话说,目前为止我看不出。”张警官有些可惜的看了看在场的人道:“你们呢?”包括潭秋言在内的人纷纷摇头。潭秋言道:“要不要带大家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八字与五行必然是有着联系的,有时候正着推不出来,说不定逆推就会有收获,这个凶手一定是在结阵,说不定他的某个点就会给大家启发。”张警官请示了一下领导,在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大巴车载着我们来到了案发现场,在路上,那个马老又坐在了我的旁边,他似乎对我非常感兴趣,在车上率先问我道:“你之前认识谭会长?”“我一个乡下的穷小子,怎么会认识谭大会长呢?”我道。“学问这种东西,与乡下和穷富有什么关系呢?你的易学知识,是来自于家里的老人吗?”马老又问道。爷爷一直非常谨慎,我也不能被人的笑脸蒙蔽,而且因为之前我身上因果的原因,我对玄学人士十分的忌惮,此刻这个马老头无事献殷勤,我也有些警觉的道:“老先生您想说什么呢?难不成是看我还不错想收我为徒,还是想打听什么?我爷爷就是个缝尸匠,我的这些知识,不过就是看书看来的。”马老赶紧摆手道:“小哥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说完,见我不信,马老还把手机给拿了出来,他翻出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我道:“你自己看。”我看了过去。看到了马老与一个中年人的合影,背影是一个会议的现场,而且这个现场看来排场相当的大。跟马老合影的中年人,也确实跟我长的很像,起码有七成的相似。“这是谁?”我皱眉问道。“这是我上次去山东聊城开会,与一个业内的泰斗人物的合影,他叫王乾之,是山东省国学协会的副主席,你俩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马老禁不住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