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郭元朗即便被打成了个猪头,可还是八个不服七个不忿,嘴硬得堪比鸭子似的。
“小子,还不服气,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也行,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明日继续来这里。记得带好你的学问和见解,还有,把这颗丹药吃了,你这脸明天也好去见人。”
一时气盛的郭元朗,没考虑那老吏会不会毒害自己,当场就服了丹药。
结果还没到第二天,他身上的伤势就全都好了。
于是,他收拾了身上的衣服,沐浴更衣又饱餐了一顿,挎着自己的儒生剑就起前往上林署的窖池赴约。
那时的郭元朗才真叫“头铁”,哪怕那个老吏已经显露出不俗的本事了,可他心心念念的依旧是把场子找回来。
只可惜,那天那个老吏没来,来的是另外一个上了岁数的老男人。
郭元朗看清那人长相,“噗通”一声就给人家跪下了,因为那位他在科举夺魁之后宴会,以及之后之后朝廷每月办的大朝会上都见过不止一次——
而且,他那天开口讲出来的第一句话,也不是在来的路上于腹内打好草稿的一篇雄赳赳的檄文,而是:“臣君前无状失仪,还请圣人治罪!”
…………
年纪大了,人就爱回忆往昔,郭元朗回忆起自己和老道士李淳风一开始认识的一些事情。
虽然那个“怪道人”是真怪,堂堂一位宗正寺上卿、兼领崇玄署和钦天监的监正,居然还会自己偷摸去上林署的窖池里偷酒喝。
你开口找讨要几坛酒,就算是圣人天子,难道还会不给?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先皇的父亲是你的一母同胞的亲大哥;先皇那是你的大侄儿;现在的圣人天子李隆,见到你甚至还得恭敬叫声“皇叔祖”才行!
但是那个“怪道人”做事也的确真靠谱,那日和郭元朗订下约定,转天真就把先皇叫到了上林署的窖池里。
或许,现在很多人会觉得他郭元朗从小就佼佼于旁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出生在地方豪族,也不是所有地方豪族子弟都能科举夺魁,更不是所有的状元都能做到宰相和太子少傅这样的高官。
但是,郭元朗扪心自问,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始发迹的。
因此,当收到李淳风的书信之后,哪怕他现在忙于为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的学生李潜谋划,也依旧在拨冗之余准备好好教下赵无咎。
至少,不能这小儿辈再那么继续曲解经义了,既然那“怪道人”李淳风将他保入国子学,说不得未来就想要他参加科举考试什么的。
虽然因为他几十年前就曾高中过状元,所以郭元朗觉得科举考试也就那么回事。
三甲也许有看命的成分,可是进士上榜,那不就和某些人举石狻猊一样——有手能写字就行。
花一两年,仔细研读一下圣人的微言大义,该记的记,该背的背,中个进士难道很难吗?
但是,要真的像赵无咎那样曲解经义,郭元朗觉得除非是李淳风以自己皇叔祖身份为这小儿辈阅卷,否则这小子只要敢那么写,那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参加科举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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