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下来,渔阳留后院里光是送信,就要花费至少两三千贯钱之多。而他留在洛京还要打点庶务、结交四方人物、收买各路消息……
每个月,虽然节度使大人都给他拨送近万贯的银钱,但是他这个朝集使当得仍旧是常常捉襟见肘。
“只希望,公子他既能够平安,也不要惹出什么需要花很多钱才能摆平的麻烦。”
写完了那要寄送的卷帙,安重迁便从矮几下面抽出一本账簿,拿出一方算盘,一颗颗珠子地拨弄起来。
接连不断的“噼啪”声,在内室响起,守候在门外的侍卫一听到这声音就不由得站直了身体,而经过门前的僮仆们也纷纷加快了脚步。
因为他们都清楚,每当算盘珠子响起来的时候,朝集使安先生的脾气就像那泼了油的干柴——沾火就燃。
……
“放火烧山?”
“还是在北邙山上放火烧山!”
“何人安敢如此放肆!”
李生金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让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这位殿下的眼珠子会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不过,这时没人敢提醒他。
因为刚刚送来这个消息的人,现在已经被李生金打趴在地上呕血三升,生死不知。
本来,从上林苑驶出的车队,已经浩浩荡荡地行至距离北邙十里左右。最多一个时辰左右,这位泽王殿下就可以会同其它洛京门阀世家子弟,开始这场簟蒲宴前的围猎活动。
按照他的计划,等到围猎开始,什么赤雁白狐、苍鸟玄象之类的祥瑞就会陆续呈现在众人眼前,继而就可以上表含元殿,进献祥瑞,再接下来自然就是受到赏赐,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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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些好事却都成了梦幻泡影。不仅如此,有着诸多将相、亲王陵寝的北邙山被焚毁,他这个来此主持簟蒲宴的泽王怕是也必定要吃挂落,甚至受到处严厉处罚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李生金的冷汗都出来了。深呼吸了许久,感受着自己太阳穴的不断跳动,他这才开始发号施令:“来人,去洛京的京兆府,北邙也在京兆府尹的管辖范围内,让那个鲜于仲通想办法救火。
还有,去的时候要同他讲清楚,无论是京兆府也好,还是大理寺衙门也罢,总要有人去查清楚到底是何方宵小引起的这场火灾——”
他特意在“宵小”二字上加重了读音,身边的心腹立马心领神会。
“——最后,给我找一些人过来。”
李生金一连说出了六、七个名字,其中就包含了那个丰都市的康国大商人索元礼在内。
看到这位殿下的气度平和了一些,其泽王府内的军司马大着胆子,出列之后躬身抱拳道:“殿下,咱们的车队现在该何去何从?还有就是,之前已经有一百多辆车载着咱们府内和从洛京请来的歌舞伎、百戏班子,这些人用不用咱们派人接一接,毕竟现在北邙山起了大火,那些人……”
这位军司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察觉到周围同僚们纷纷屏息声,此时哪怕一根针落到地上,恐怕也入耳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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