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福王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李呈也知道不和他说明白他夜晚怕是睡不着觉。
没办法,福王既然选择了出手,就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否则他这个皇亲国戚下场可就惨了。
李呈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依皇叔的意思,若是在江州筹粮,粮又在何处?”
“自是从江南购粮。”福王道。
李呈摇头,道:“正如皇叔所言,此正值寒冬,哪来那么多的粮。至于各地粮仓,怎么可能拿出来卖?更何况是往江州运,真当那些官员都不怕死么?”
如果选择在这种时候开放粮食给江州,湖州的官员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镇西军一到,第一个就是拿他们开刀。
福王点头,道:“确实如此啊,你回凉州,莫不是要从西夏运粮?”
“怎么可能,西夏路途遥远,吃饱了撑的去从西夏运。”
李呈都笑了,这肯定行不通啊。
“那是……”
“皇叔怎么明知故问,除了那些乡绅地主,还有谁能拿得出粮来?”
“你想找他们征粮?”福王大摇其头,道:“这绝无可能。”
开什么玩笑,指望地主拿粮出来充当军饷,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如今他们与江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面对生死存亡之际,为何不拿粮出来?”李呈笑道。
福王忍不住道:“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便是仗打起来,又与他们何干?京城若是拿回江州,也不会对他们动手的,最多拿姜夫子祭旗罢了。”
“可是京城夺回江州,对他们而言可并无好处。而且,江州若成战乱之地,谁又能保证京城一定不会对他们动手?”
“那他们也不会拿粮食出来。”
福王斩钉截铁,道:“这些人对土地和粮食的执念远超你想象,就算京城不放过他们,他们宁愿坐看城破,也不会拿一粒粮食劳军,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拿钱买也不行?”
“那倒是可行,只是他们为谋利益,定会在最需要的时候才肯松口,以最高的价格出粮,否则他们宁愿放在仓里生霉。”
不得不说,福王还是很了解这些地主乡绅的,确实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福王能知道,难道李呈就不知道么?
李呈突然笑了,道:“皇叔说的是,只不过我所说只是一个前提,并非决定性的因素。”
“哦?”
“在明知唯有将粮食拿出来,才能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的前提之下,若能得到更多的利益,那他们还会藏着么?”
福王眨了眨眼睛,又问道:“计将安出?”
“很简单,我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银子出来,而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就只能出粮了。”李呈笑道。
福王越听越困惑,道:“你怕是不知,他们都很有钱。”
“是很有钱,但如果需要大笔的钱,大到让他们掏空家底都不一定够用的时候,在银子与粮之间,你猜他们更愿意掏银子还是出粮?”
“那自然是出粮。”福王道。“银子无论放多久都不会坏,粮食则不然,出太多银子必会心疼。只不过,如何让他们出能掏空家底的银子?”
这太离谱了,李呈到底要干什么,逼他们买下江州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