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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垄断了那么多的资源,如果不倒下来一个,其他后来者们又怎么能分得到一杯羹呢?
这个时候,最痛苦的无疑就是第一个被抓的罗鹏举了。
当日事发突然,为了能够拿到足够的动手理由,甲子奉命审问他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手。
那家伙,真的是反应慢一秒,下一个刑具就往他身上招呼过来了。
罗鹏举一开始还想着犟一犟嘴,第二道刑具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后悔了。
偏他从小就没吃过苦,他那个继母是擅长捧杀的,对他这个原配之子好得不得了。
这么娇养着的人,骤然酷刑加身,好不容易得了几分喘息的机会,还没喘匀气儿呢,下一道就来了。
因此他白白多受了三道刑,可把他给后悔的。
后来也实在是怕极了他们这种一言不合就下道菜的鬼德行,所以但凡甲子这边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交代什么。
所以说啊,有的时候,纨绔不是不好用。
然而罗鹏举终究是说出了那么冒犯皇室的话,所以即便是已经松了口,后续审问也很配合,依旧没有被放出来。
这么形容吧,罗家本家押送的这段时日里,他被保持着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节奏,几乎要被榨干了肚里的存货。
而牢里那个环境,其实想也知道的,根本没有好的。
所以这段时间他少数算得上清醒的时候,九成都是受刑时被疼痛强行维持住的。
其他时间不是勉强睡去,就是高烧低烧反反复复地熬。
这才多久的时间,原本还有些富态的人,竟然看上去和那些苦主们差不多了。
不过他到底还算是有点子用,所以宫里专门指了太医……学徒过来。
名为治疗,实则练手。
好歹也算是活了下来。
但是苦日子还没有结束。
已经快要习惯了被打和求饶的罗鹏举突然没人理了,第一反应竟然是茫然而不是庆幸。
不过这份茫然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就有伴了——
罗家人被押来和他作伴了。
罗鹏举在陆远平宣布圈了罗家之后就已经被甲子移交到了公仪广的手上。
这会儿罗家众人也在公仪广这边,监察院的牢房就那么大,人又那么多,碰到一起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罗家人,尤其是罗家的主事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大致明白了他们是为什么被抓——跟在押送队伍后面的苦主们简直不要太显眼。
就是他们没有亲自打过交道,但总有人能被苦主认出来,然后好好掰扯一下。
所以这一路上他们都以为是家里的那些纨绔们惹了祸,被人告到了京城,这才有了这一遭罪。
还有人好好算了算,发现这罪名牵连不到自己,甚至还显得有些气定神闲。
然而这种自信在他们发现了不远处单独关押着的罗鹏举时,破灭了。
他那一身的受刑痕迹可太明显了,身上的囚衣都已经破破烂烂,血迹斑斑,勉强挂在身上而已。
这可和他们刚刚看到的京城罗家的人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