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和潘梅容皆露出后怕的神情。
州西的城门就是岳阳楼,过了岳阳楼就是巴山巷和西市。
好险好险,难怪难怪。
这要是被乱军从西门打了进来,哪怕只混进来一些强徒,她们这儿首先遭殃。
“宵禁虽然解了,谁也不知道混进来的探子到底肃清没有。”
李含章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你们这一片非富即贵,离西门又近,实在危险。反正还没开张,紧好门户,这几天我出去采买,你们不要出门。”
潘家几房姐妹还有些同受难的婢女,几十口人唯独没有男人。
一大家子女人要吃要喝,手中又没什么钱,还要担心受鄙视、受欺负。
所以连仆役都没请。
李含章本来是被迫留下,现在担心出事,觉得应该呆些日子。
直到没有危险为止。
潘梅容忙道:“李参卿说得是,我们保证不出门,只是也太麻烦李参卿了。”
李含章当过武平军的行军参谋,参卿是尊称。
严格说起来,他现在还是,毕竟职务并没有被正式撤掉。
不过,行军参谋虽然属于军使高级幕僚,却非常设之职。
地位高低全仰赖于军使信任。
现任军使是周峰,他连认都不认识。
一直默默跟在小竹身后的万容玉突然插话道:“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含章不禁皱眉,斜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朋友乱说话么?”
小竹嗔道:“玉姐!”
“风驰柜坊就在隔壁。”
万容玉不肯闭嘴,继续道:“他们那儿的消息肯定比江湖人灵通。”
几次接触下来,她早就看李含章不顺眼了。
尤其在黄宛如有意撮合之后,变成了敌视。
虽然黄宛如并没有明确要撮合谁,小竹小姐显然身处于撮合之列。
小竹小姐可是主人看上的女人,她当然容不得别的男人跑来染指。
李含章立时不吭声了。
人家说得有道理,既然有道理他就不会为了面子硬犟。
潘梅容赶紧圆场道:“李参卿说紧闭门户总归没错的。”
这会儿几人已经走到了医馆后面的庭院里。
“你这婢女说得没错,就让她去隔壁问问。”
李含章四下扫视,嘴上冲小竹道:“风驰柜坊的主事不是送了你一块煤精印么?还帮你盘下这里,想必你们关系不错,最好再请她让柜坊的卫士顺便照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