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韫笙点头,侧身离开,看到陈景盛的时候闻韫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说陈景盛的状态比起黎向芙要好一点,但是闻韫笙知道这样的他已经到了极限。
他是陈家的掌权人,他有他的难处,在外人面前他必须表现得很好,才不会让陈氏有半分的差错。
所以他们总说他们的喜怒不能轻易让人知道。
若是被人轻易地知道你的喜怒,就相当于被人拿捏住了命门。
对于陈景盛他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淡声说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开口。”
陈景盛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有时候沉默比起话语,更有力量。
这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很大很大,几乎要将整个城市都吞没一般。
一行人到墓园的时候黑压压的打伞打了一片。
闻韫笙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抹身影。
他走过去,站在树下,对着这人说道。
“他现在应该挺需要你的。”
树下的女人早已泣不成声,温初棠看着闻韫笙问道。
“他从来都不需要我,我从来都只是他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大约是陈景盛的性子使然,让他习惯性的什么话都放在肚子里不愿说出口,对于自己爱的人亦是不会明晃晃地将爱挂在嘴边。
闻韫笙开口,绵延悠长。
“有些人,他有十分的爱嘴上说着十一分,但做到的只有两分,有的人,他也有十分的爱,嘴上说着的可能只有两分,但做到的却有十一分,你不能因为他嘴上没有说的九分,就将他那剩余的九分爱忽视。”
“温初棠,有些人,天性如此不爱和说爱,你看他,今天这样的日子,也一样一言不发,你说他不难过吗?他大概比谁都要难过,但是他不能表达出来,因为知道他表达出来,被人就会知道这个人的软肋在哪里。”
而他们,不能有软肋。
它是如此,陈景盛更是如此。
说完,温初棠看向那人群中一身黑衣的陈景盛,他手上的白色菊花亮得刺眼,感觉好像没有一点光笼罩着他。
好像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黑暗了。
温初棠吸了吸鼻子,淡淡开口。
“我知道了,多谢闻总。”
说完,闻韫笙没有多加逗留,只身离开。
温初棠隔着遥远人群,在濛濛细雨正看着陈景盛,好一会儿之后温初棠看到陈景盛抬眼看了过来。
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他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刚刚闻韫笙说的话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你不能因为他只说两分爱,就将他剩下的九分爱都忽略掉。”
她不想陈景盛是这样的,迈出步子踩着水走到陈景盛的身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换了只手撑伞,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她能明显感觉到陈景盛的身子一僵。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手紧紧反握着她,十指相扣。
他剩下的九分爱意,似乎都融化在掌心的温度里。
温初棠想,这大概才是真实的陈景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