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油灯,李平拿着毛笔在纸上来来勾画着,时不时走神,郭盼盼那娇俏的小脸勾勒出后世对大清赋税的许多记忆。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字,钱!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的永清镇西面山有座金矿,直到后面才被开采。
可惜眼下,并不难解决他的燃眉之急,挖金矿需要大量人手,以他现在这个实力,金矿一开挖,必定会引来山匪,就算没有山匪,也会被官府给征收了。
这就像,天上的月亮,看得见,啃不到。
必须有一定实力才能一步步开采那座金矿,顺着这个思路,又回到之前的问题,如何起步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李平轻叹了一声。
对了,还需要忙着处理郭叔他们一家的积欠赋税,李平在床底下一阵翻腾,将几个大木箱子拖拽出来。
纳税单子有纰漏,但具体的细节他还需要确认,所以想着从李老爹生前的遗留下的百宝箱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打开箱子,里头摆的都是古书,大部分都是考取仕途的书籍,李平懒得去翻,转眼就去翻找另一箱子。
翻腾了好一会,依旧没见什么好的货色,也无所谓了,李平将目光再次放在那张纳税单子上,除了上面的县衙红章大印,康熙五十年的日期同样很惹眼。
清入主中原后,延续了明朝的纳税制度。
每110户编为一里,里中选纳粮最多的十户为里长,里下设甲,每甲11户,其中一户为甲长。
甲首作为全甲的负责人,十年轮值,协助朝廷完粮,并承担县里的差事。
甲首不仅要为衙役等供养银钱,还需参与各种零散劳役,如修桥铺路、官员接送、配合绿营抓捕盗匪等事宜。
然而,当甲下户有人欠皇粮时,官府惯常做法是直接找乡绅,而乡绅控制着里长,最终负担便落在甲首身上。
康熙年间,朝廷的赋税制度严格,即使天灾导致颗粒无收,赋税仍旧如数征收。
村里的粮食已经不够吃,哪还有多余的交给官府?可一旦赋税欠下,就像利滚利,接下来每年都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加罚银,村民们早就入不敷出了。
而郭齐进他们家为了帮李平缴清每一年的皇粮和积欠赋税,自己的赋税欠得越来越多,加上郑一休故意找茬,把历年甲首的积欠赋税,一并算给郭齐进,这才到上百银钱。
郭齐进虽是矿场上炉工把头,可矿场冶炼出来的生铁,价格一再被戚老爷打压,每一个月也就能拿十几两,一下子要缴清积欠赋税,可不就要了半条命吗。
那县衙的汪爷,把字写得潦草不堪,那告示又贴着又高,村里会识字的人,几步说是没有,即便县衙外贴着告示,满篇都是皇恩浩荡,什么轮免的小字,大伙更不会在意。
心神一荡,一夜无眠,李平就被村外喧闹声给惊醒,抬头一眼,发现天色已白。
顾不及收拾好桌上昨夜研究的纳税单子,李平走出屋去,却见村头聚集了诸多村民。
刚出屋,又看见郭月月小跑着来,这会因为走得太急,红晕遍布,看上去隐约多了一分秀丽。
不过此刻的李平可没有鉴美之心,郭月月一脸惶恐,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平,不好了!
盼盼她……”
这话让李平耳朵瞬间竖起来,皱着眉头道:“又来?”
李平隐约猜到,肯定是因为郑一休逼着缴清积欠赋税一事,他们又打算把郭盼盼送走。
“无语!
”
李平白眼一翻,怎么这么能闹腾,郭月月倚靠在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李平已经知道所谓何事。
她稍微休整,追上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