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已经从脸上带笑变成了面无表情:“我的奴婢我会教导,就不劳诸位长辈费心,我这丫头青青今年不过十三,诸位也都成家立业,好些长辈孙辈都有了,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也不怕失了身份?”
她话说的温和,可身边那两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可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她就是在护短,而这些商场上厮杀的男人,不过是给她个下马威,也不是真的要跟一个小丫鬟过不去
可卫婵这看似软软的话,却叫在场至少一半的男人变了脸色,除了司家的公子和丰家的公子算年轻些,可也二十七八,能代表一家进入商会议事都是各家家主,年纪不小,家中早已妻妾成群,甚至有的原配夫人都死了,这里面有两家暗地里对卫婵提过亲,都是娶继续和平妻,老的像个皱巴巴的老橘子一样,只不过卫婵不愿声张,这些人也要脸面,旁人不知道罢了。
她一口一个长辈,岂不是在讥讽众人,想要老牛吃嫩草?
不过能在商场上混,别的本事没有,厚脸皮倒是一个个都练就出来。
刘家家主趁机提到:“魏娘子的家事,咱们不便插手,只是这个月的流水,少了一半,魏娘子又要如何交代,当初魏娘子可是说的很好,承诺利润翻二十倍的,达不到,魏娘子这个位子坐的真的能心安理得吗?”
“我记得,当初我是跟朝廷保证的二十倍利润,若是达不到自有朝廷派人来质问,刘家主这是,能代表朝廷了?”
刘家主一噎:“老夫身为大临子民,自然为朝廷忧心,而且商会也是股东,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股东们,赚的银子少了,影响的可不止我们刘家一家。”
“我前些日子已经上书给门下省,直达陛下案前,这些日子海上不平静,强行出海恐有人员损伤,陛下一向宽仁,叫我便宜行事,不急于这一时,也真是奇怪,朝廷都没着急,刘家主却开始急了,去年分红时,可是给大家分了二百万两银子,而刘家主一家就拿了五十万两,好像比其他几家分的都多吧。”
刘家主老脸一晒:“魏娘子莫要避重就轻,商会内部的分成是通过我们所有人同意的,当初拿钱建驿站码头,我们刘家出的银钱最多,娘子不必搞些妇人的挑拨手段。”
“刘家主误会了,商会内部怎么分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提醒您,吃水,也别忘了挖井人才好,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刘家主没想到一向说话和软,以柔弱姿态示人的卫婵,面对他们再一次为难,居然不装了,开始阴阳怪气。
刘家主眉宇间有股怒气,挥了挥手,身后管家随从样的人,就呈上一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条珍珠项链,珍珠不大,只有约半个小指大,但颗颗圆润,如车出来的珠子一般,尺寸都是一般大,用肉眼看根本看不出大小的差别,更绝的是,这些珍珠个个都有鲛珠光泽,如一个个小小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月辉。
珍珠价高,云州即便是海珠产地,还有专门的疍民深海捞珠,这东西价格依旧居高不下。
而衡量珍珠其一为大小,其二为光泽,其三为是否圆润,这么一串除了大小之外,居然光泽和圆润都十分完美,而且是整整一串,光辉甚至比鲛珠中的下等品还要亮几分。
商会的富商们走南闯北,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这么一串大概不比一颗食指大小的鲛珠差。
众人沉默的看着刘家主的动作,不明所以。
只有卫婵看到这串珍珠,面色大变,失了以往泰然自若的风度,只是因为有面纱遮挡,才不至于叫人看出她的失态。
“这是从魏娘子的品真阁得来,若非偶然,我们都不知,魏娘子的珠场,居然都能养出这么好的珍珠来了。”
刘家主说完,众人皆是哗然,养珍珠的技术也有些珠场在做,云州好些富商家里都有一两个珠场,但养珍珠也不过是从海里水里捞出母贝,繁殖季时放到一起,再把幼苗丢入水中,有没有珠,就看天意。
所以现在贡给朝廷的珍珠,依旧要靠疍民去捕去捞。
刘家的珍珠厂倒是尝试过在母贝里置入砂砾等物,但养出来的都是细碎不圆,奇形怪状的珍珠,光泽也不好,只能磨碎了做珍珠粉卖给有钱人。
若真如他所说,魏娘子家能养出如此光泽形状的珍珠,那可真是前无古人,一定能大赚一笔,都是商人,怎会看不到商机,一时间,众人看向卫婵的目光,更加火热,也更加贪婪。
“刘家主,从何处得到的此物?”
刘家主见到这个好似总是有后招的女人,终于开始变色,面露得意:“魏娘子,你手中有如此秘方,为何不献出来,由中转司运营,这种珍珠若是售卖出去,赚的银子,应不比琉璃晶玉差,你这般作为,与藏私何异?有钱不让大家赚,这样有私心,如何为朝廷效力,还能做这个中官司的掌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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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强抢吗,而且是明抢,能在商场上站稳脚跟,富甲一方的商人,谁家不是有点秘方,桥头老陈家两个老夫妻卖的脆馄饨方子,还保密像是传家宝呢,连亲儿子,都要防着偷。
可刘家主以她为朝廷效力为由,以大义为理,道德绑架她,明明是自己的生意,却要献出来,若是真为了朝廷,卫婵不能跟朝廷抗衡,自然要交,可这些商会的人分明就是贪婪,想要趴在她身上吸干最后一滴血,不劳而获,利用她,压榨她,让她给这些人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