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纪深吻了吻她嘴唇,带点调笑戏弄,“醒了?妹妹。”
她拧着身子,“谁的电话啊。”
“老张。”
何桑知道老张,省里前几号的人物,是梁纪深的半个恩师。他大学毕业调任到区里,是老张破格提拔的,又安排他负责侦察公诉,最容易打口碑出成绩,也最容易得罪人。
好在,梁家有钱有势,梁纪深倒是不怕得罪。
老张是法学系的名誉教授,教过梁纪深,夸他是个好苗子,文章的见解有深度,办事也沉得住气,当时冀省有一个1号经济大案,涉嫌跨国诈骗,追踪定位在柬埔寨的贫民窟。
贫民窟的治安要多乱有多乱,信号时有时无的,大概率会和外界断联,生死未卜。
老张心一横,钦点二十岁的梁纪深担任通讯联络员,深入虎穴,将窝点的犯罪证据传回国内。
梁纪深答应了,梁家闹翻了天,梁延章和纪席兰找到学校,死活不同意他涉险,老张承诺只要梁纪深平安归来,无论成败,会在区里预留一个职务给他。梁家自然是不在乎的,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梁纪深已经偷偷出国了。
他扮作卖印度伟哥的小商贩,迅速打入了诈骗集团的内部。
伟哥这玩意儿,“重振雄风”的广告语对男人极具诱惑力,尤其那伙骗子骗了不少人,富得流油,纵情声色早就透支了,他走卖药的捷径轻而易举博取了信任,不过苦了老张,各个药店搜罗壮阳药,贴个自制的“印度大力丸”标签,运送到柬埔寨,帮梁纪深演戏。
短短七天,梁纪深不仅侦破了这桩跨国诈骗案,还混得风生水起,成为柬埔寨的“卖药大亨”,连缅甸、泰国的骗子头目也慕名而来,自投罗网要和他合作。
没损失一个警力,“以骗制骗”的方式把方圆几百公里的骗子坑惨了,老张觉得他脑子活络,能镇住场,在五年之内连升了三级,凡是稀奇古怪的案子,一律交到他手上。
何桑蒙在被子里,躲他的吻,“你胡茬扎得我疼。。。”
被窝里全是梁纪深的体味,谈不上清洌好闻,却是他独有的雄性味道,庞大而浓厚。
她闻着被窝,他埋在颈窝闻着她,“睡饱了?”
何桑起床气厉害,打掉他摸上来的手,想要接着睡,梁纪深从背后一捞她,捞了个满怀。
“我饿一天一夜了,不喂我了?”
何桑仰倒在他身上,男人手臂圈住她,实在是烫,如同一块滚了热油的烙铁,煎灼着她的皮肤。
刚相好那会儿,蜜里调油的,他旺盛得很,也哄她尝试过,噎得她流眼泪,何桑是希望他高兴的,彼此迁就,配合,取悦。
梁纪深随性躺在那,身形豪放不羁的大摆大开,他晨起的模样其实不似白天西装革履那么英气俊朗,额发微乱,面颊睡出慵懒的红印,胡茬又青又密,释放一股颓废野性的糙汉味儿,习惯了他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严肃形象,这副“潦倒感”,反而是另类的迷人。
何桑眼眸水波潋滟,像楼下的天鹅湖,在初春时节一圈圈泛开涟漪,在极致的情动下,显得如此洁白无辜。
梁纪深扣住她后脑勺,双目染成了欲红色,成千上万的毛孔酥麻麻的涨大,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前所未有的凶悍。
女人的气息总是虚弱的,温温凉凉拂过他壁垒紧实的腹肌,他扯住窗帘,一敞到底,三月的阳光洒入,梁纪深感觉再和煦美丽的春风,也黯然失色了。
何桑踉踉跄跄冲进洗手间,好半晌才止住干呕。
洗手台的镜子里,她眼角含泪,眉梢有媚态,很分明的女孩与女人的区别。
梁纪深给予了她太多经验,她最初听他露骨的话,是含羞带臊的,现在也适应了,心情好,甚至主动对他说。
爱情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她漱了口,返回卧室。
梁纪深没饱,可别开生面的一次,何桑累得发酸,即使差了点火候,他勉强也畅快了。
何桑从床铺撤下被子,叠得四方整齐,塞进衣柜里。
“你回冀省吗?”
“吃了饭回。”梁纪深压上去要吻,她撇开头,不许他吻。
“这是嫌我了,气性这么大?”男人手指挽她鬓角的发丝,“是我不好,我太浑了,消消气?”
何桑仍旧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