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草莓,“修一趟线要3个多亿吗。”
男人淡声,“前期。”
“3亿只是一半?”
“七号线是环城线,扩张范围大,投资比一二三号线多。”梁纪深左臂搭在她后面,手一发力,揽住她,亲吻了一下发顶。
厅里只开了阅读灯,一圈橘白色的灯带,深棕的窗帘半合半露,高楼外是缕缕霓虹。
暧昧又温馨。
“省里因为你在中海集团,才把项目交给中海做,地铁建成后你有一大笔提成,对吗?”
梁纪深签署了名字,又扣上公章,“省企不赚钱,我没提成。”他撅住何桑下巴,白里透红的好看,“担心我养不起你?”
“我不需要你养。”
“是吗。”他擦拭掉她唇角的草莓渍,“算算账吗。”
何桑抿唇,“我会还你的。”
她讲这话,有点视死如归的、一刀两断告别的意味。
梁纪深手上力道倏地扼紧,恨不得扼碎她一般。
“还胡说吗?”
何桑咬紧牙关,不吭声。
“再犯倔。”男人面容也严肃了,“我没厌倦,你走不了。”
他合住文件夹,往桌上一丢,从沙发上起来,“回房睡觉。”
何桑愣愣地坐了好半晌。
没厌倦,走不了。
她并不介意梁纪深的霸道,专制,也理解他的处境,容忍他给予的感情名不正言不顺。何桑介意的是,他对自己的定义。
在厌倦与不厌倦,抛弃与不抛弃之间。
她似乎没有半点主导权。
是梁纪深操纵着她的去留,操纵着这段关系。
。。。。。。
第二天退房,酒店门口停了一辆酒红色轿车,挺大气的车型,是奔驰改装系列,男女皆可开。
梁纪深开车,何桑坐在副驾驶。
一路谁也没说话。
到小区门外,他熄了火,顺手解她的安全带,何桑先开口,“这里到剧院比丽水公馆远。”
“车给你开。”梁纪深言简意赅,推门下去。
何桑也下车,小区的鎏金名牌雕刻在一座假山石上,周围有医院,车站,超市和消防部队,位于最繁华的南城区,进出铁门人脸识别,安保设施非常好。
男人是花了心思的。
他买的这套公寓在A座19楼,一共A、B、C三座,每座25楼封顶,18楼以上户均有一个露天花园,程洵安装了椭圆形的玻璃顶,夜晚看星星又大又亮,白天遮阳。
内二层是一间大卧室,柜子里挂满了四季的衣服,都没剪吊牌,有几件春夏装是没上市的高定款,目前只在秀场T台上和官网杂志出现过。
剧院的女演员个个儿识货,何桑如果穿去上班,后台是什么人非得被她们扒个底朝天。
“很贵吧。“
梁纪深在楼梯口抽烟,“又要打欠条?你已经欠了我两百多年的工资。”
“我不打欠条——”何桑单腿蹦到他面前,“你退货吧。”
她一蹦一跳的,两坨几乎要弹出圆领T恤了,他想到一个很美妙传神的形容:动若脱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