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徽捏住盒子,不撒手,“您传她。”
“法律规定的?”姚文姬气笑,笑了许久,她使劲儿夺,“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原本不信,梁璟不解风情,老三暴脾气,梁家男人的风流好色都集中在梁延章身上了。现在一琢磨,风流贪色未必是坏事,心性不定,对哪个女人也吝啬。纪席兰嫁给梁延章三十年了,捞着什么了?老宅是梁璟的,公司是你的,大部分房产是他自己名字,钱嘛,梁家不剩什么了,梁延章比你们三个儿子精明得多,一辈子在防女人,你们倒好,敲诈亲妈讨媳妇的欢心啊。”
何桑撩眼皮,一扫她,又垂下。
——梁家不剩什么了。
纪席兰不晓得,梁璟不晓得,姚文姬却晓得。
这些年,二房各司其职,姚文姬在东南亚注册实体工厂,搞境外账户,梁迟徽生吞家产,合谋算计梁延章,彻底架空了长房和三房。
梁延章太信任梁迟徽了,甚至太自负了。
姜是老的辣,梁氏集团更是他一手创立,他做梦也不相信,小狼羔子的心机手段,早已凌驾于他了。
梁迟徽会哄人,虽然首饰柜空空荡荡了,姚文姬的火气没多大,挥了挥手,驱赶他,“滚,一星期内,别在我眼前晃悠。”
他示意何桑,从卧室出去。
梁迟徽倚着墙,何桑靠在对面的扶梯上,相隔一米距离,小方厅吊着一盏老式的莲花灯,梁延章喜欢这盏灯,金白粉的三色光晕,平时很少开,大多开白色、橘色的灯带。这会儿窗外阳光正浓,偶尔云层遮住太阳,视野中的一切雾蒙蒙,影子照得胖胖的,蔓延在地板,连绵成一处。
何桑余光瞥梁迟徽的西裤,姚文姬的珠宝沉甸甸的,坠得他裤子歪斜,边缘耷拉得长长的,覆盖了拖鞋。
她破功笑,“你放回姚姨的首饰柜吧。”
“我母亲不缺首饰,没有摆在老宅而已。”
梁迟徽拽出一个长方盒,“那款婚纱适合戴这条项链。”
何桑迟疑了一下,接住。
他又拽出一个方盒,“翡翠吊坠,配项链的。”
“原来你是偷了一套啊。”她拿着,打算明天送去姚文姬的衣帽间,起码传家镯不能收。
梁迟徽一盒盒拽,全部堆在何桑怀里,“如果你喜欢,我带你去她名下的住处,我知道密码。”
何桑噗嗤一声,他也笑出声。
“你再偷,姚姨报警了。”
芳姐收拾主卧,老郑开车回来,拎了一只皮箱,“纪夫人凌晨的航班。”
“才三天,她不玩了?”
“纪夫人在外地给一位大人物祝寿,寿宴今天结束了。”
何桑踩住台阶,刚要下去。
梁迟徽叫住她,伸手抚摸她腕间的翡翠,墨绿与纯白交映,美轮美奂。
“你想过结婚后的生活吗。”
她一僵。
“不一定和我,只是一种生活。”梁迟徽看着她的手和镯子,没有看她。
“没想过。。。”
“嗯。”他情绪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