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奎揉着头发,靠在椅背大喘气,“她们在哪。”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手上,对吗?”
梁迟徽不露声色瞥了一眼那扇门,警员距离很近,他音量低,“你心知肚明自己有多少仇家,我查得到你情妇和女儿的下落,仇家早晚也查得到。在我手上,不是更保险吗?我安排了厨师和保姆照顾她们,衣食无忧。”
冯志奎瞪着他,“你什么时候放人?”
“你判决收监的那天,或者——”梁迟徽愉悦笑出声,“你上刑场那天。”
冯志奎心里一咯噔,果然,凶多吉少了,他咬紧牙关,“我保证不上诉,你现在放。”
“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梁迟徽优雅交叠长腿,“你妄想翻供,栽赃我,应该猜到会彻底激怒我。”
冯志奎哆嗦着,分不清是懊恼,是恐惧,“我和胡大发在那条道儿上不是白混的,你废掉了我,做事太绝,以后谁为你卖命?谁对你忠心?你天大的道行,孤木难成林。”
“我梁迟徽自己就是一片林。”男人倾身,“我的道行,你才见识了区区十分之一。”
冯志奎忽而龇着牙,朝前猛蹿,梁迟徽动作利索,一脚踢开椅子,哐啷摩擦的巨响,警员及时闯入,按住他,“冯志奎!你疯了?”
“梁老二。。。”冯志奎呼哧呼哧指着梁迟徽,却半晌没下文。
警员推搡他,“你要说什么?老实交代。”
冯志奎趴在桌板,浑身抽搐。
“老冯,我好心探视你,你倒怪我不捞你。”梁迟徽语气惋惜,又相当大度,“你想见什么人,想吃什么,有机会我和赵局商量商量,圆你的心愿。”
冯志奎顿时不再抽搐了,死水一般平静。
梁迟徽从接见室出来,赵凯正好上楼,风尘仆仆的,“梁先生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喝茶免了。”梁迟徽很熟络拍了拍他制服沾染的尘土,“我给老冯带点吃的,你下属检查过,没问题。”
“梁总能有什么问题啊!”赵凯话里有话,“真有问题,凭您的手段也处理得没问题了。”
梁迟徽和赵凯对视,气氛暗流涌动。
片刻,他高深莫测挑眉,“打趣我?”
“开个玩笑嘛,梁家的长子和三公子清正高洁,二公子自然不差。”赵凯作出请的手势,“我公务多,不亲自送梁总了。”
“不敢劳驾。”梁迟徽颔首,一张脸瞬间由晴转阴,森寒到极点,迈步扬长而去。
赵凯眯眼,也收起假笑。
下属嘬牙花子,“梁迟徽太精明了,他进入接见室,检查墙角,天花板,桌椅,灯泡,甚至敲墙砖。但凡有一处异样——”
“冀省的上流圈公认梁家最精。”赵凯意料之中,“梁迟徽是精中之精,生意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只有他一直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本事。”
“传言梁秘要继承家业了?”
赵凯和梁纪深十年的交情了,也了解梁家的一些情况,“梁秘外交谈判确实是镇场子,有气势。隔行如隔山,他如果跨界经商,被梁迟徽活活玩死。”
下属乐了,“儿子多,个个儿优秀,也麻烦,不如生个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