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徽捏在手里,对准锁孔,拧开门,扑面而来女人的馨香,浅浅的,清新好闻。
他并不乱看,只注视地面,“何小姐?”
没回应。
梁迟徽心里不太安定,撩起眼皮,入目所及是一片天蓝色的背景墙。
“何小姐,我冒昧了。”
他拿起鞋柜上的鞋套,套好皮鞋,步履轻慢走进客厅,他环顾一圈,露台晾着内衣,睡裤,帆布包,空气没有血腥味,亦没有搏斗的痕迹,
窗户敞开,电饭煲定时了鸡汤,她是有计划回家的。
梁迟徽望向二楼卧室,床铺中央的被子攒成团,仿佛是一道人形。
他心脏骤然一紧,拔腿上楼,台阶溅了一滴血迹,已经干涸。
“何桑?”
梁迟徽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这一丝慌张是他从未有过的,他在一瞬间,设想了无数的可能性。
纪席兰铲除她,宋禾报复她,陈公子绑架了她。
甚至梁延章等不及了,强行掳了她。
梁迟徽稳住神,握住被子的边缘,反手一掀。
毛衣和打底衫堆了个小山丘,胸衣内裤也裹在其中,甜腻腻的香味萦绕。
他闭上眼,靠着扶梯,如释重负的焚了支烟。
记得在丽水公馆,何桑也有这毛病,不爱叠衣服,随手一扔,换住处了还这样。
梁迟徽咬着烟蒂,仰起头。
对面的墙壁挂着一幅巨大的玻璃相框,何桑戴着一顶虎头帽,冲镜头笑,有一颗虎牙,两颗小梨涡,一双娇俏的狐狸眼弯成月牙状。
大约是她十五六岁,青春明媚的,纯净得像一泓山泉水。
那时,何晋平还没死。
她在舞蹈特长班训练,大概率会考入北舞,班里她是资质最出色的,北舞的老师来挑人,一眼相中了她,倘若不是那场意外,她现在或许是歌舞剧院的首席了。
梁迟徽松了松领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潮水吞没了他。
相框的玻璃映照出他轮廓,恰好是一个借位的角度,何桑的脸虚虚贴着他的脸。
。。。。。。
何桑在邱太太的车上看到梁迟徽的来电了,她没敢接。
本来暧昧的照片就没法解释了,再私下联络,无异于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