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把脸埋进滚烫的颈窝,嗅着那股清冽的味道,细细哭叫。
先生,别走,你明明总是在教我各种东西,现在我又不懂了,你教我好不好?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地学,只要你别走。
胸膛贴着胸膛,此起彼伏的心跳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样的节奏,某些积攒到极点的热潮开始变做一种更加难耐的痒,湿的,热的,涨的,浑身都在烧,他搂着混沌世界里唯一清楚的存在,膝盖不停磨蹭着,用尽全力表达自己的亲昵,终于,一声无奈叹息随着后颈的指尖一起滴落。
“哭什么呢……”
随后高温便将世界笼罩,汗水和黏腻流淌过指缝,灵魂飞上高空,他恍惚变成了一颗树,匍匐着伸展枝桠,被风吹的不停摇晃,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树干上的夏虫,让它不堪滚烫地发出嘶哑吟叫。
睁开潮湿的眼,白天已经变做黑夜,月光明亮,万物柔和,恍惚间在唐修齐身上洒落一层皎洁朦胧的光,星星不眨眼,那双黑眸却比宇宙还要深邃蛊惑。
阿瑞洛斯有点想说什么,什么堆积在胸口,一阵一阵发烫,然而最后也只能套用曾经贫瘠的形容。
“哈……先,先生……很漂亮……呃……像……像星星……”
没有韵脚也不成格律的诗,惹出一阵沙哑低笑。
“那我,谢谢夸奖?”
脸颊一阵滚烫,他抬起手臂挡住脸,忽然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
……
二次觉醒后,阿瑞洛斯能感觉到他和唐修齐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他但凡再说出“我是您的武器”之类的话,唐修齐总会“温和”一笑,然后就让他再看看“星星有多漂亮”。
次数多了,阿瑞洛斯也模模糊糊明白,先生是真的不喜欢他把自己就当成一件冲锋陷阵的“武器”。
那他能是什么呢?
他自蛋中混沌时期,就坚定要不顾一切保护好自己的伴生雄虫,这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会觉得做一件“武器”很好,是因为武器对主人足够忠诚,也与主人足够密不可分。
不是这个,那他还能是什么呢?
他很认真地在思考。
……
眼前的花,还在热烈的开着,唐修齐忽然说,其实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有种花叫“玫瑰”,也叫“赤蔷薇”,可惜这里好像没有。
阿瑞洛斯问,您很喜欢那种花吗?
唐修齐只是看着他,笑着碰了碰他的眼尾,说,就是觉得,那种花的颜色和你的眼睛很像,很好看。
“而且,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
心头蓦然一跳,可说这话的人仿佛真的只是单纯介绍了一句花语,随手扰乱他的心绪,又转身走开了,好似并没有其他意思。
阿瑞洛斯怔怔地想,什么是……爱?
他并不懂,他连吻都是唐修齐教的,一切青涩欲念都来源于对方,可忽然地,这一次他非常想要自己解开这道难题。
思考着思考着,没发觉唐修齐已经走远了,等抬头发现那道身影不见了,红眸倏然一凛,迅速循着那道熟悉气息朝漫山遍野的花海里奔去。
“先生你在——啊!”
一根精神触角忽然从及腰的草木里窜出,将他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清冽的吻和草木的香一起涌入唇齿间,思绪迷离地,忽然很想每天从清晨到日暮都这样待在一起,让全世界统统走掉。
回去之后,又面对成堆成堆的文件资料,只是偶然一瞥,发现案前多了一朵纸折的小花。
阿瑞洛斯瞬间就想到了唐修齐才提过的名字,玫瑰,赤蔷薇。
他小心翼翼地拿过那朵花,抬头对上温柔的黑眸,不知怎么语气忽然有点艰涩:“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虫族节日很多,他不太记得全,某些特殊的日子,雄虫雌虫会交换礼物……
“不是哦,”唐修齐含笑看着他,“只是因为我很喜欢我们阿尔啊~”
所以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才能对你好。
一瞬间,那些模糊酸涩的情绪统统有了来处,像长风过境,万物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