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潇嘴唇颤了颤,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她对?这把剑太熟悉了。
熟悉得像是刻在了灵魂里,让她闭着眼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它剑柄上的纹路。
就像是这把剑本就为?她而?生。
她一伸手,尚未用灵力牵引,定微剑便自动?落到了她的手心。
爹爹道:“它很喜欢你。”
容潇当?机立断:“那么就它了。”
可似乎还是少了什么。
但?她说不上来。
这天回去之后,也许是屋内的炭火太过舒适,容潇做了一个梦。
她自踏入修仙之途以后便很少做梦了,大多时候都是利用睡觉时间打坐修行,然而?今日不止怎的,她的头一沾上枕头,便情不自禁地闭眼睡了过去。
梦里的一切好?像都和现实没有什么区别,她带着她刚刚认主的本命剑继续修行,除了清河剑派她还去过其他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不同的风景,结识过许多不同的人。
她的名字享誉四海,她的好?友遍布各地,不管到哪里,都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与谁不期而?遇。她拜访暮春三月的江南,在雨后的青石街道上纵马驰骋,也踏过荒凉无人的塞北,在最?高?的雪山之巅上引吭高?歌。
后来她接任了清河剑派掌门的位置,实力突破元婴期,终于成为?了新的天下第?一。她又?一次站在了这个世间的巅峰,说媒的人踏破了清河剑派的门槛,连唯恐天下不乱的段菱杉都想掺和一脚,但?都被容潇拒绝了。
她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在找到这个答案之前,她不打算与任何人确定关系。
她最?终一生未婚,寿命将尽之时,身边只有她的剑陪着。遗言是不要将她的躯体埋入黄土,她要化为?飞灰,四散于江河湖海之间。
她的逝去象征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从此成为?世人心中不朽的传奇,以她为?主角的话本传遍了大街小?巷,千百年后仍有人记得她的名姓。
大梦初醒后,容潇对?着窗外簌簌的雪愣了好?久。
她决定再去一趟剑庐。
这回渊岳与摇光都在,容潇递上定微剑,问他们这把剑有无特殊之处。
摇光接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番,唇角带着笑意。
“这把剑可不简单,似乎和我身上的七星鼎有些?联系……”他道,“你若不急用的话,不妨等上一等。”
容潇:“要等多久?”
“我不确定,”摇光想了想,“也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我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剑,只是直觉它也许能生出剑灵。这毕竟是你的本命剑,你愿意赌一把么?”
“赌。”
——日后回想起来,容潇无比庆幸她的选择。
那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日,她代表清河剑派出席揽月宗的盛会,准备回去的时候,蓦然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漫山遍野的桃花飘落如雨。容潇停下脚步,捻起落在定微剑上的一片花瓣,再度抬起眼时,面前忽然多了个俊俏的青年。
他白衣墨发,笑得温润极了,略显清瘦的身形与她脑海中某个模糊的影子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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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道:“大小?姐。”
容潇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见到他的第?一眼,她终于明白,自己缺少的究竟是什么了。
这是第?十年的立春。
不是清河剑派白茫茫的大雪,不是命中注定的死亡与轮回,不是拼尽全力也无法看清的面容。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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