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忧恋恋不舍地离开后,他靠着枕头疲累地闭上眼,手指搭在腹部敲击,规律又含有深意。
“尽管我早已知晓结局,但还是忍不住相信你,还请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
“我一定会杀了你,Morfran家的玫瑰医生。”
——
沈忧迷路了。
他听司白榆的话叫了车,但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小区的名字叫什么。
司机大叔心善,耐着性子帮他搜寻附近的小区,给他一一念名字。
沈忧觉得这样挺麻烦人的,脸又红又烫,选了一个相似的名字匆匆作罢。
如果选错了,大不了回医院一趟问司白榆。
抱着这样的乐观心态,出租车启动了。
沈忧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抱着一颗人头瞒天过海回医院,这个任务显然与他这只可怜的小人偶不匹配,让他成功完成,不亚于让一只迷路的蚂蚁横跨海洋寻找回家的路。
出租车转眼到达了目的地,司机收完钱后扬长而去。
沈忧站在小区门口一头雾水,他混在人群中走进小区,在花园里乱逛,然后逮着一个面善的大婶溜进单元楼。
他没一个人出过门,更不会按楼层,所以他只能凭着感觉,回忆平时是坐多久,然后和别人一起走出电梯。
他觉得自己像只迷路的蝌蚪,在努力找妈妈。
一般小区的外部和内部都是相似的,沈忧每遇到相似的门就会用钥匙试着捅一捅,前几扇都没有反应,但到最后一扇门时,未等他捅钥匙,门就吱嘎一声自己打开了。
沈忧望着面前的铝合金大门,门悄悄打开的缝隙中盘踞着漆黑,零星的光线洒进黑暗中,漩涡般层叠,万花筒般绚烂,像藏匿于黑暗中的神明,诡异又忍不住让流浪的旅者靠近。
沈忧盯着漩涡,他觉得自己被吸入了黑暗中,在黑色的裹挟下不断下坠,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无数面双面镜,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也看着他。
惊愕、喜悦、恐惧——无数矛盾的情绪同时在一双眼眸内出现。
沈忧伸出手妄想触及镜子,但一通电话铃声打破他的美梦
“叮铃铃——”
声音如丝线般缠绕沈忧,捂住他的口鼻,让他在窒息中缓缓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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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镜子在痛苦中支离破碎,烟花般迷离沈忧的双眼,他的理智慢慢回笼,但脚上却仿佛缠了藤蔓般不受控制地前进。
一步,两步……
沉重的步伐结结实实落在医院某人的心上。
司白榆看着手上的手机,简单抓了几下头发后走出病房,脚上的石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条缠紧的绷带。他戴着墨镜,健步如飞地走出医院,当上出租车的那一刻,他戴上黑山羊面具并拿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正有一个红点在闪烁——跟踪器。
他在沈忧离开时安装了跟踪器,原本作用是小家伙叛变后用来追回人头,但他还是高估了他的智商……
——
同一时刻的沈忧站在房间内满脸迷茫,蛮横的力量早在他进入房间的刹那消失。
他低下头,古铜色的地板表层缭绕着一层浅浅的白雾,周围也模糊不清,唯一能看清的几个家具也扭曲异常,比如天花板镶接着楼梯,电视机飘在半空中。
“梦吗?”这不合乎逻辑的现象让沈忧感到熟悉,他抬手一口咬在腕上,下一刻,深深的钝痛让他眼眶红润。
真疼。
书上说过,梦境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所以他现在是在……现实?可如果是在现实,那这也太违反重力学,太匪夷所思了吧!
沈忧甩了甩头醒神,在迷雾中艰难前进,他觉得自己仿佛误入沼泽的蝴蝶,扑腾着翅膀挣扎,但不论如何努力,结果都早已注定。
沈忧在房间溜达了一会儿,惊喜地发现房子构造竟然和司白榆的房子一模一样,他凭着记忆找到司白榆的房间,然后钻进床底找出人头。
他拿到人头的时候发现床底墙上立着许多个小小的门,它们紧闭着,门上裂开了一条小小缝隙,老化的门不断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准备破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