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句半醒半醉半生梦,让她有所共情。
又或者是那句苍山不老我不离,让她有些许向往。
李蓉收敛了情绪,笑道:“到的确不错。”
说着,李蓉缓缓放下了扇子。
首先露出的是她的眼睛,她有一双灵动又美丽的眼,似乎是笔墨勾勒的凤眼,带了几许笑意。
那笑意和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她在这一刻瞧他,羞怯里带着欢喜,如今她看他,全然就是个老熟人一般,隐约带了调笑。
而后是她高挺的鼻子,是染了颜色的薄唇,是她整张脸的线条,美丽中带着华贵,让裴文宣一时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旁边侍女想笑不敢笑,李蓉看着裴文宣久不说话,又忍不住笑起来:“驸马可还满意?”
“满意。”裴文宣下意识回神,脱口而出。
旁边人顿时大笑出声来,李蓉从旁边抄了床上的花生就扔过去砸他,笑道:“大胆,敢对本宫这么说话。”
裴文宣听着李蓉声音含笑,慢慢缓过神来,忙道:“是我错了,”说着,裴文宣笑着行了个礼,“还望公主恕罪。”
“懒得与你多说。”
李蓉嗔他一眼,站起身来,旁边侍女又端了盘子上来,李蓉端起酒杯,朝裴文宣扬了扬下巴,裴文宣低头轻笑,走了过去,也拿起酒杯,两人当着众人将手环过,举杯到自己唇边。
裴文宣抬眼看了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李蓉一眼,李蓉见他瞧她,挑眉道:“看我做什么?”
“佳人奉酒,”裴文宣轻轻一笑,“岂能不看佳人?”
“那要不多喝几杯?”李蓉笑着再问,“给你奉一坛好不好?”
“罢了罢了,”裴文宣忙道,“一杯就够。”
说完,两人便将酒一饮而尽。
而后顺着流程说些吉祥话,终于才走完了整套流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众人一退,两个人顿时泄了气,李蓉整个人都软了,直接坐在床边,往床栏上一靠,叹了口气道:“好累。”
裴文宣坐到她边上来,靠在了另一边,叹息道:“我也是。”
两个人静默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李蓉忍不住道:“他们为什么不帮我把凤冠拆了,衣服脱了,让我好睡觉?”
“这大概是丈夫的事情吧。”
裴文宣脱口而出,李蓉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过来。
裴文宣察觉到李蓉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对视之间,裴文宣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凤冠多少斤吗?”
“你知道,”裴文宣抬手指向自己的发冠,“我头上这个多少斤吗?”
“有我重吗?”
李蓉问完,裴文宣沉默了,李蓉靠在床栏上,招了招手:“快,来拆了。"
“我的天。”
裴文宣痛苦哀鸣出声,但他还是认命,毕竟现在他们也不想再把人叫进来帮他们拆冠脱衣服了。
裴文宣打起最后一点精神,先抬手把自己的发冠卸了,厚重的外衣脱了,然后爬到床上,跪到李蓉背后去,开始给李蓉拆卸凤冠。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上一次做过,隐约记得些程序,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拆。@李蓉感觉他在她背后和凤冠做着斗争,撑着最后一丝神智,艰难道:“裴文宣。”
“嗯?”
“你为什么让苏容卿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