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摆弄好了双脚抬起头时,一下子与对面的年轻男子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二喜看他的时候,他却瑟缩了一下,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二喜心中生疑,再一打量他,却越看越觉得眼熟,昨天见过……似乎还有别的时候也见过。是自己刚穿来的时候吗?
她那时昏昏乎乎的,也记不太清了……二喜皱着眉仔细地打量他,对面的那个年轻男子却始终不看自己。
三人很快来到镇上,猪肉摊位边上,田屠夫停下牛车,唤起了儿子:“二虎,快帮着卸货。”
刚刚跳下牛车的二喜听见这句话后,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那天被沉塘时,押着自己肩膀的某一位男子,她恍然大悟:“你就是二虎?!”
正扛着半边猪肉的二虎一紧张,差一点就把肉掉在了地上,他背对着二喜,紧张地点了点头。
二喜摇摇头:“名字和我一样,都有个二字。”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身后的二虎一脸的茫然和后怕。
二喜没有浪费时间,她径直往医馆跑去,胖胖的身影像一颗巨大的鱼雷一样,很快就弹了老远。
回春馆里有两位大夫,一位姓林的年轻一些,大概四十来岁,包揽了出诊的活计。
另一位姓王,和那抓药的罗师傅一样,均是年迈的老者,六十岁有余。他呢,虽然医术不错,可因为年龄大了,腿脚不便,只能在馆中坐诊。
而今天,大不凑巧的是,林大夫一早就去了赵家村,为一位行动不便、患了腿疾的病人出诊去了,留在馆中的只有王大夫一人。
而此时,王大夫正与一位满面红光的壮汉说话,本是阳春三月,乍暖还寒的季节,那壮汉却穿着一身短衫,擦着脑门的汗,询问起来:“王大夫,众人都说我身体强健,气色极好,可我总是头晕目眩,耳朵里还总是出现轰鸣之声,许久都不散,这是为何?”
王大夫抚着胡须,把脉观舌观气色,好一番折腾后,摇头说道:“你这是典型的阳亢之兆,多由内伤而发。若是放任不管,时间久了,不仅头痛难忍,还容易出现昏迷猝死等状况。”
这番把那壮汉吓得够呛:“王大夫,你可是当真?我可是我们村,方圆十里公认的强壮之人,这不过是点小毛病,咋会如此可怕?”
王大夫摇了摇头:“我给你开几副方子,你拿回去,一日一副,一次熬三碗,分三次喝下。”
说完后,王大夫低下头,提笔唰唰就开写,一旁的壮汉坐立不安地看了一阵,指着那纸上的字问道:“这些都是啥药啊?”
“决明子、生槐花、葛根、夏枯草、黄苓……”王大夫摇头晃脑,说了一大堆药名。
壮汉一脸茫然:“这、这要多少银子?”
“都是些普通的药材,不过三百文一副。”王大夫举起三根手指。
壮汉摇头:“太、太贵!三副就快一两银子了,一两银子可够我家用半年了,大夫,我不看了,我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