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一抬头,前面厨房门口,一个腊黄干瘦的年轻女人倚在门口,一身的补巴衣服,却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二喜莫名地心中一酸:“秋菊堂姐,我还当你在地里呢。”
秋菊疾步走出,把她拉到院子的桌边坐下:“没有,这都正午了,还在地里不被热死呀。”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话语间满亲热的,而这边的赵氏却不尽然了。
她刚刚唤了几声,也不见赵三宝出来,这会儿一看,赵三宝躲在房里不说,还把门关得死死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砰砰地拍起了房门:“死丫头,你二姐回来了,你躲在屋里做啥?”
好半天,里面才传出一声不满的女声:“我病了,我要睡觉。”
“睡什么觉!你二姐姐夫都来了,懒鬼!”赵氏又吼了一声。
二喜一听赵三宝这中气十足的清亮女声,就知道她哪是病了,大概是在赌气吧……
秋菊面色凝重,压低了嗓子说了一句:“三妹这是心病。”
这时贺青扬已将喜饼放进了堂屋,这会儿他站在走廊下,飘然俊逸的样子,与这个简陋朴素的农家小院有些格格不入。
二喜忽然在想,赵家那个小而精致的院子怕是更适合他一些,毕竟那里有白玉兰树,院后还有精致的菜园与药草园,这才配得上这个满腹才华的男人……
她想了一回又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自己为毛要把他想得这么好?他不过就是一个山村小秀才,然后就是在医馆抓抓药而已,要那么清高做什么!
“贺青扬,走,跟我去喂猪!”二喜脑子里的话脱口而出。
顿时,秋菊愣住了,贺青扬也愣住了,一旁的赵氏更是一头雾水:“二喜,你脑子进水了?咱家里哪有什么猪?就几只小鸡,还是前些天抓来的。你们真是想干活,帮着去村东头的周屠夫家买点肉才是真的,咱们啥也没有……”
秋菊有些尴尬,感觉人家姑爷除了接亲,还是头一遭上门,就让人家买肉,实在有点那啥,马上说:“二婶,房梁上还有两块熏肉哩!”
赵氏剜了她一眼:“那些吃腻歪了,弄点新鲜的有啥不好?来,娘这里有银子……”
她摸啊掏啊,足足掏了好半响也没掏出一枚铜板。
二喜无语,身边的贺青扬却说:“行,我去买,二喜你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院子,二喜用力地掐了他一把:“你钱多是不是?我那娘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今天是买肉,明天就能是买喜糖、买茶买烟叶,不把我们榨干,她是不会罢休的!”
贺青扬看她一眼:“来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哼,说得轻巧,你是没见识过她的本事,她的能力,能把咱们衣服裤子都赔出去都甩不了爪子!”二喜恨恨地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