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李星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还是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有劳向提督尽快带人开拔,赶赴浔州,稳定浔州局势。”
向荣闻言,点头道。
“末将领命!”
……
听着外边隐约传来的惨叫哀嚎,以及清军乱兵肆意的狂笑声。
陈书宇双手捂着耳朵,满脸惊惧的蜷缩着身体躲在狭窄黑暗的地窖角落,瑟瑟发抖。
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几天前贼兵破城的时候,他便曾经提心吊胆过一次,担心贼兵入城后会在浔州城内烧杀劫掠。
不成想,那些拜上帝教的贼兵在破城之后,非但没有抢掠屠城,反而是在主动维持城内的秩序。
甚至还拿了一批粮食出来做工钱,雇佣城内百姓帮他们运输物资。
陈书宇家境不错,家里薄有产业,所以并没有冒着通贼的风险,去赚那口吃食。
但是,浔州城内像他这样的人家,终究还是少数。
对浔州城内的那些穷苦百姓来说,拜上帝教贼兵的这个举动,可就是切切实实的救了他们一回急。
陈书宇的书童便是受益者之一。
在得了贼兵给了粮食之后,书童一家难得的吃了几顿饱饭。
因此,这名书童没少在陈书宇这位大少爷跟前说贼兵的好话。
受此影响,这使得陈书宇对拜上帝教的贼兵的感官相当的复杂。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虽然拜上帝教的贼兵没有在浔州城内烧杀抢掠。
但我大清天兵在收复浔州之后,却是把这个流程给补上了……
周凤岐死后,贵州兵当即大乱。
一群客兵在没了上官约束,也没了顾忌之后,会做出些什么来,只能说是可想而知。
第一个遭殃的,便是陈家这样小有家资,但没什么背景的中产肥羊。
幸而在乱兵破门之前,陈书宇被他爹娘塞进了地窖躲避。
听着地窖外清军在陈府内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动静,陈书宇心中一阵抽痛。
他知道,自己的家人亲朋正在外边受罪!
但他却是一个懦夫,一个面对危险,只敢躲在地窖里瑟瑟发抖的,彻头彻尾的懦夫。
陈书宇拼命捂着耳朵,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企图这样就能隔绝外边的嘈杂,不让杂音入耳。
但却根本没有用!
他捂耳朵捂的越用力,地窖外的嘈杂惨叫便越是清晰可辨。
就在陈书宇绝望崩溃之际,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就在这里,我家少爷就藏在这里面……”
“你们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们找到少爷,你们……你们就放过我的……”
陈书宇的书童鼻青脸肿的一张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清军乱兵杀入陈府之后,书童便落到了他们手上,刚开始他是真的什么都没说。
最后被打的实在受不,这才交代了陈书宇的藏身之处。
几名清军乱兵见此,相互对视一眼,上前去打开了地窖的出口。
光线照射进去,光影冲突之下,露出了陈书宇那张苍白且绝望的脸。
一名清兵噗通一下跳进了地窖,一把将陈书宇脸朝下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