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前行,贞姬一五一十讲述,李悠也得知,这两年小蔡蔡基本未踏出过府门,不是扶琴听奏就是刻字留书,时常望窗出神,笑着笑着就不言不语。
李悠听后满眼心疼:“贞姬,你且去陪陪你姐姐,我先去给师父问安”
贞姬乖巧点头,屈身一礼,挪步就走。
几步到了书房,门已敞开,看来是知道自己回来了,一步跨了进去,蔡邕跪坐首位,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两年未见,师父双鬓已泛斑白,看上去老了许多。
李悠一撩袍摆,双膝跪地一头磕下,开口道:“徒儿见过,师父。”
蔡邕点点头手捋胡须,左右观瞧李悠变化,不错,两年历练稚气已脱,身形也健壮了不少,也更英俊了些,不过身上杀伐之气太重,定是杀过不少人。
“李长生,为师问你,可行过滥杀无辜之举?”
李悠一愣,想过师父各种寒暄,没想开口问的是这个,语气中似还带了些情绪。
回师父的话:“不曾,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如此甚好,可忘初心?”
“不曾,为汉民族屹立寰宇之巅而学,徒儿一刻也不敢忘。”
蔡邕闻之点点头,当即神色有些复杂,当初听这句话时,不觉得有何奇异,只觉此子心系天下,赤子之心乃可造之材。
如今黄巾四起,才知这句话中藏的深意。
蔡邕语气放缓了些:“此次来洛阳,所为何事?”
李悠半点不犹豫,脱口而出:“回师父的话,为我汉民族开疆拓土而来。”
蔡邕神色一愣探身反问:“这天下,叛乱四起,何故袖手旁观,视而不见?”
李悠也没什么避讳,面对师父蔡邕,可尽表心中所想,开口直言:“乌云暗暗,苦河滔滔。悲风烈烈,命途迢迢。饥肠辘辘寒侵骨,瘦体摇摇病似刀。万姓困苦何堪忍,揭问苍天可举刀。”
话题敏感,以免隔墙有耳,李悠直接用一首诗,回答袖手旁观的理由。
蔡邕听之表情可见欣喜,哈哈大笑几步上前扶起李悠,又上下观瞧:“当真是气宇轩昂,是我蔡伯喈的弟子,初心不改当为人杰。”
当初拜师时的一问,没给出答案,一晃十年有余,每日思之,如今蔡邕也有了答案,这态度就是答案。
李悠也呵呵一笑,一番历练,如今再听师父说话,字字句句皆是暗语,当真滴水不漏。
师徒二人许久不见,唤来美酒,一阵促膝长谈,当谈及小蔡蔡时,李悠明显感觉到师父眼中有些莫名情绪。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直呼表字,这就表示蔡邕知晓李悠托身甄氏的事,肯定也知甄家五美婚书一事,以小蔡蔡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做妾。
今日小蔡蔡,扭头就跑大部分原因或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
但婚书一事,蔡邕也知李悠拒绝不得,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徒儿可曾记得为师说过,你命里桃花繁多,琰儿既心牵于你,为师只盼你莫要冷落于她才是。”
李悠一听立马正衣冠,立身行郑重其事开口道:“师父放心,此生绝不相负。”
话一说完,有脚步声渐行渐远,还真隔墙有耳?
蔡邕见之一抬手,无妨,去吧!
李悠那还不明白,拱手一礼,直接追了出去,身影并未跑远,迈开脚步直接追了上去,毫不犹豫一把抱住,深搂入怀。
久违的墨香,当真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