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叹了口气,拿出了宋沅言送给他的红木手杖,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这是他从宋家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
也是唯一一件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门口传来声响,“少爷,老爷说宾客都到了,请您下楼。”
许其琛嗯了一声,将手杖握在手里,心里期盼过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了,宋家来客人了吗?”
家仆应道,“宋家大少爷来了。”
许其琛心里一沉,“那……小少爷呢?”
家仆想了想,“说是小少爷身子不好,就推了请柬,不知是不是真的。”
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可他也能理解,如果自己是宋沅言,在做好一切准备的时候发生这样的变故,之前所抱有的一切憧憬全都化为泡影,大概也是不好受的吧。
可是,原本以为他会来,无论如何也可以见一见他。
许其琛的情绪一下子跌落谷底。站在楼上看着大厅满满的宾客,笑都笑不出来。就这样走到了谢老爷的身边,轻轻唤了一声祖父。
谢老爷笑着点点头,端起一杯酒向一众宾客介绍道,“感谢大家今日捧我谢某人的场,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孙儿,谢霖,也是儒钧的独子。为了找到他,我煞费苦心,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让我可怜的孙儿回到了谢家。”他握了握许其琛的手,“今日是我们谢家的好日子,也希望诸位玩得尽兴!”
说完这番客套话,谢老爷轻轻推了一把许其琛:“去,多结识一些朋友。”
许其琛嗯了一声,还没等他主动开口,便有许多公子哥上前,十分热情地同他打招呼,有某某企业的,也有某某银行的,许其琛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只能不断地点头微笑。
除了刻意讨好,也免不了一些闲言碎语。
“原来谢家那个私生子还活着呢。”
“什么私生子,人家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谢家嫡子。”
“我怎么觉得这人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能不眼熟吗?这一位就是从小养在宋家的那个,宋沅言的保命符……”
“哦……是他啊,怪不得……”
许起其琛懒得理会这些人,远远地便瞧见了刘明德丧着的那张脸,对方连一个虚情假意的笑脸都懒得给,手里的杯子都快叫他捏碎了。
见许其琛看了过来,刘明德便放下手里的酒杯,大摇大摆走了上来,“哟,我当老爷子一天天寻的孙子会是谁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其琛,“啧啧啧,没想到,竟然是宋沅言那病秧子的保命符,你这厢来了谢家,就不怕那小子横死宋公馆?”
许其琛原本不想与他发生任何冲突,他也是个平和的性格,可刘明德这番话几乎是触了他的逆鳞。他下意识皱起眉,“表哥说笑了。其实祖父接我回家的当天,就有许多人知晓这个消息了。我当天一到家,便想着该向表哥问好来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惦念兄长过于心切,我竟然忘了,表哥是不住在谢公馆的。”
刘明德听了这样一番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咬牙切齿而去。
见他如此,一向不争强好胜的许其琛心里也算是舒坦了许多,转过身子,看见了宋家大少宋沅风,他远远地冲自己笑了笑,遥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并没有靠近谈天的意思。
老实说,许其琛也没有那个心思,只是远远回了个笑。
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有可能杀死他的凶手人选。
人群中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回倒是又烫了头发。
林念之穿着一身酒红色的洋装,在一群小姐里实在是扎眼,见许其琛也看见了她,她便走了过来,仍旧是微微扬着下巴的高傲神情,没多大改变。
“孙……哦不,谢先生。”林念之的表情有些复杂,长叹了一口气,“真是世事难料,这才几天不见,你已经是谢家小少爷了。”
许其琛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正巧一旁经过一位侍从,他便从盘子里取了两杯香槟,递给林念之一杯,“我们去那边说罢。”
林念之点点头,两人找了个僻静处,“你该不会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还没等许其琛回答,林念之便自行开口,“我在说什么,你肯定不知道,不然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少爷日子不过,在宋家当这么多年的家仆呢。”
许其琛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淡淡转移了话题,“你今日是自己来的,还是被你父亲逼来的?”
林念之吐吐舌头,“一半一半吧,咱们好歹同僚一场,你这么大的喜事,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不过你也算是说中了,我父亲听说前些日子咱们还一起在慈善小学教书,觉得很是有缘,如今你入了谢家,便更要让我同你多多来往了。”
林念之虽这样说着,眼睛却没在许其琛的身上,东瞄瞄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