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立刻奉上了一个酒坛。
装酒的瓷器雪白无暇,是上好的白瓷,大业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这等白瓷。
可,这上好的白瓷却用来装酒。
这让叶沐辰意识到,这坛子里的酒,定然不凡。
“如此,那我就借彦老哥的光,来尝尝这好酒了。”叶沐辰笑道。
彦长霖亲自打开了酒坛,给叶沐辰倒了一杯,看叶沐辰抿了一口,才问,“如何?”
叶沐辰眉宇轻蹙,“老哥要听实话吗?”
“当然,你我相交,自该坦诚相待!”彦长霖道。
于是,叶沐辰给出了最为真实的评价,“此酒寡淡无味,口感苦涩,也就一般。”
轰!
他的话一出,不论是彦长霖还是临渊都瞳孔猛缩。
叶沐辰说什么?他说这酒寡淡无味?也就一般?
这可是西夏的霸王醉,是世间最烈的酒……
制作复杂、产量极低,若非师父与西夏一位大儒私交甚好,别说是叶沐辰了,就连大业的王公贵族也没几个能喝的上的。
可饶是这般美酒,竟也被叶沐辰贬低至此……
他究竟是狂妄?还是喝过更好的酒?
显然,相较于后者,彦长霖和临渊更偏向于前者,因为,若这世间真的有比霸王醉还好的酒,早就闻名天下了,怎么可能只有叶沐辰一人喝过?
“呵,呵呵。”彦长霖讪笑几声,“莫非是贤弟喝过更好的酒?”
叶沐辰道,“不瞒老哥,我还真喝过,那酒浓厚醇香,回味无穷,犹如琼浆,等日后有机会了,我弄些给老哥你尝尝。”
“好。”彦长霖口上答应,但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年少轻狂,叶沐辰文采确实惊才绝世,但毕竟年少,若彦长霖在他这个年纪拥有这般文采,也定当比他还狂!
彦长霖只当这是个玩笑,说过了,就过去了。
酒过三巡,彦长霖忽而幽幽的叹了口气。
叶沐辰蹙眉,“老哥怎么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之事?”
彦长霖放下了酒杯,认真的看着叶沐辰,道,“贤弟,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赵铭心和陇原一事……”
叶沐辰心下了然,“赵大人为陇原百姓,甘愿背负万千骂名,我佩服的很,想必老哥身为他的师父,也受到波及了吧?”
“不过没关系,待到此策成功,这万千骂名便会化为赞颂,赵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彦老哥你也定当沉冤昭雪,撇去教徒不严之名。”
彦长霖眸子低垂,“若只是背负骂名,我便不会来找贤弟了。”
“那是?”叶沐辰不解。
彦长霖又复叹了口气,“贤弟有所不知啊……这世人不知劣徒帮助陇原那些官商抬高粮价的深意,就连陛下也不知晓,竟给了太傅宋渊明尚方宝剑,派他前去陇原,摘下劣徒首级……”
“我是怕,陇原的粮价不能在太傅到达陇原之前,降下……”
“若如此,劣徒不仅命丧黄泉,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也将付之东流,彻底的成为千古罪人。”
“我……实在是担心。”
叶沐辰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当朝陛下的动作这么快。
他眸子一眯,继而分析道,“如此,赵大人那边确实得抓紧了,不过,太傅从燕京到陇原日夜兼程也需四五日时间,但,依他和彦老哥的关系,他一定会全力拖延,也就是说,赵大人至少还有八日时间……”
“八日,足够了!”叶沐辰信誓旦旦道,“我听闻,陇原粮价四溢,已有不少周边粮商入内,接下来,比的就是耐心了……”
“那些外地商队到达陇原吃住都需要用钱,而外地商队囤积过多,客栈食物的价格都会水涨船高……他们的钱支撑不了多久。”
“还有那些灾民,饥肠辘辘,怕是早已盯上了他们的商队,他们若不尽快卖出,这些粮食极有可能被哄抢一空,到时候,一分钱都赚不到。”
“彦老哥,尽管放心,我用性命担保,赵大人的头,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