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林发现一座矿,邀他共同谋事,谢家骗工人六七十余人,裴穆林招揽五十人,一百余人都死在了矿下。事后,两人为防被人发现,将此事隐瞒下来。”
谢昭宁的话不重,清透的声音显出几分无奈,听得谢三头皮发麻。
说完以后,谢昭宁淡淡扫他一眼,眼若刀锋锋利凛冽,“三叔,我累了,先回去了。”
回到谢家,她就不能再靠近姑母了,三叔都已察觉,她与姑母走得太近了。
她走了几步又顿住,似乎想起什么事,她又回身,淡淡地望着三叔:“三叔,族里要将谢涵踢出谢家族谱,二房的人要搬出谢家了,你和二房关系好,你去说一声。”
“你二叔呢?”谢三愁苦不堪。
谢昭宁敷衍道:“你去问姑母,对了,裴家的人也得赶出去,是裴牧林找二叔的。”
此刻谢家人想生吞裴牧林的心都有了。
谢三一时无比凄楚,他该怎么去说,要怎么告诉他的二嫂,如何将他的侄儿侄女赶出谢家的门。
谢昭宁不管他如何想,自己踱步回院子。
她太累了,需要睡一觉。
回到房里,婢女迎上前,欣喜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夫人让您去见她。”
“回她,就说我太累了,醒来去见她。”谢昭宁依旧是敷衍。
婢女还想说,夫人说的话,公子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谢昭宁知其想法,懒得理会,衣裳也不脱,合衣躺下了。
婢女到底还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徐徐退了出去。
大公子跟随七姑娘离开五六日,府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二爷被关在族里,二夫人急得四处找人救二爷,都乱套了。
婢女将话传给大夫人,大夫人疑惑,不解其意,“二爷究竟做了什么,谢蕴竟然直接动手要除去他的名字。”
婢女说不出所以然来!
****
谢蕴一觉睡至黄昏,头疼欲裂,下意识喊了一句:“谢昭宁。”
一旁等着的老夫人不觉皱眉,提醒一声:“小七,你可好些了。”
谢蕴浑然一颤,转头看过去,母亲坐在榻沿,谢昭宁不见了。
“母亲!”她无力低唤一句。
老夫人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开口说道:“你答应过我要保住你二哥的命。”
谢蕴阖眸,不予回答。
“我听闻裴牧林被抓了。”老夫人尴尬地又说了一句,裴牧林任职的地方与江州城不远,裴家特地派人来求见谢相,想要她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饶其性命。
老夫人等了片刻,见女儿有意回避,她不得不提醒一句:“小七,那是你的二哥,对你有极大的帮助,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能不顾念他对你的恩情。”
“母亲,谢涵必须要死!”谢蕴撑着坐了起来,“裴牧林也得死,我朝律法在,你想让我带头包庇罪人?”
“什么罪人,那是你的二哥!”老太太不管不问的偏执起来,“你一句话的事情,谁敢说不,天高皇帝远,你救下他,谁敢反对。谢蕴,你大哥已经死了,我老来丧子,你还要死一个儿子吗?”
谢蕴一时无力招架,声音低沉下来,“母亲,我累了,你让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