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薄老爷子偏心,将来要把家业交给小孙子,但她知道,老爷子的偏心和公司没关系。
薄佑松斗不过薄斯倾。
除非薄斯倾死了,她的小松才能稳稳坐住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
安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薄斯倾了。
他被召回公司后很忙,每天都有办不完的工作,有时会忘记吃饭,这种忙碌反而让他很踏实,他想不起来其他的事情,也无暇顾及,他把自己压缩得没有一丝私人空间,这是他的安全感。
后来安橘又去过几次那栋公寓,但薄斯倾已经不住那儿了,安橘蹲点失败,但她总有办法和薄斯倾“偶遇”,有时候是宴会,有时候是薄氏集团附近,所有薄斯倾有可能去的地点,她都掌握了。
但薄斯倾看见她,通常是扭头就走。
如果他真是个混蛋,他这会儿应该毫不犹豫地玩弄她的感情,可他没有,他把她推开了,替她解决麻烦,不眠不休地照顾她,为了她第一次下厨,让她待在一个非常安全舒适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没有他。
安橘多想和他并肩而立,现实却是被他拒绝了一次又一次,说不伤心是假的,可喜欢他也是真的,两者之间绕成了难解的线,一团乱麻。
就在这一天天的失望中,冬日来临,帝都飘起了白雪。
冬天是连茵的生日,连茵有粉丝,她的墓地时常有人去祭拜,网上也有陵园的地址,尤其是逢年过节那种日子,安橘来首都读书的第一年就去祭拜过,还撞上了她的粉丝。
安橘想着提前一天去,能多跟她说会儿话。
小时候她见连茵的次数不多,连茵工作太忙,但她对连茵的印象却很好,连阿姨给她买的两条裙子现在都还在她家的衣柜里收着呢。
安橘买了束白玫瑰和红豆面包,她去的早,可她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人了。
薄斯倾跪在连茵的墓前,他每年都会在这个时间来祭拜她。
“阿倾……”安橘低声唤他。
地上摆着一模一样的白玫瑰和红豆面包,薄斯倾转过头,安橘站在月下温柔地望着他,背后是无尽的月夜,她眼眸中的光比星子还亮,弯弯的嘴角比明月动人,他看着,有一瞬失神。
安橘怕他生气,赶紧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我是来祭拜连阿姨的,我以前也来过……但是要到她生日了,白天有好多粉丝,我就想晚上来,我不是要打扰她,我没想到会碰见你。”
很快薄斯倾清醒过来,道:“谢谢你还记得她。”
“你这个闷嘴葫芦,肯定不好意思跟连阿姨说太多,没事儿,今天我来了,我可以帮你说。”
安橘给点阳光就灿烂,上前跟他一排跪着。
他们同跪在连茵的墓前,恍惚间好像一对新婚夫妇,答谢天地,正拜高堂。
安橘笑眯眯地对连茵的墓碑道:“阿倾现在长大了,很有出息,有能力养活他自己,性格是孤冷了些,但是没关系,他交到朋友了,您在那边不用担心。”
“阿姨也还记得我吧?我是小橘,我现在在追阿倾呢,不过你知道的,他这人太闷太冷,不爱说话还总口是心非,小的时候说不跟我做朋友,长大了说不喜欢我,可难追了,我会继续努力的,也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他,关心他,只是……”
安橘扭过头凝视着薄斯倾的侧脸,轻声道:“他很想你。”
冬风吹得树叶沙沙,树影婆娑,与月光打了个旋儿,又轻飘飘地落下。
安橘看见他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