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夏是草原风沙侵蚀之下不可多得的美人,偏又习武善战,通晓策略,当婚之时曾被近十个部落首领求娶,还包括党项羌中势力最大的拓跋氏。
提夏最终选择与自己同心同德,只为护羌地安宁的野辞氏首领成婚,是时,提夏家乡吐谷浑除曾经的首领带着一半部众归降炎国之外,其土地已然被吐蕃纳入。吐蕃与羌常起冲突,两处羌人便联合共抵侵扰。
应对吐蕃之余,提夏忽闻母族被屠杀,早已怀恨在心,奈何当时吐谷浑羌受到重创,两处羌人也还并无联合之意。
经此暴雪,羌地多部粮绝,只得聚集余下粮草以攻炎国边境,既可夺粮草,又可报当日屠戮之仇。
魏垣心里盘旋着来之前接到的消息,极力抗拒着脑中那股昏胀感,再次看上提夏时,她已完全喘过气来。
“除了杀你祭旗,还可还祁昌懋一个大礼,若你堂堂郡王在他管辖之域遇刺而亡,即便我族人不将他碎尸万段,你们皇帝可会放过他?”
提夏撕扯身上那条棉麻裙摆,一条长裙横截为二,便于活动,转身走向床榻处,自绣枕之下抽出一把西域弯刀,直逼魏垣而来。
她以为魏垣受了她散筋酒与催魂铃的迷惑,已神形具溃,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弯刀劈下时却被那只匕首一把挡下。
“祁昌懋除了与你有仇,还与我有怨,你今日杀了我,那可真算送了他一份大礼。。。。。。”
魏垣手劲实,挡刀后猛地向后抵去,趁提夏不防之际翻腾起身。他的武力,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单打独斗更是了得,何况男女气力天生悬殊。
“你怎会。。。。。。”
提夏惊诧不止,可未等她心神安定,那把寒光匕首就向自己挥来,疾速、迅猛。
她虽及时闪避,但锋利刀尖倏地划过时,还是削断了她鬓边长发,在脖颈上留下一条细长红痕,片刻后,那条红痕凝出一排血珠,不断向下滴落。
“莫非你不是男人?”提夏冷笑,沾了沾脖颈伤处,转头看向铜镜,血痕赫然显现。
这次行动,无疑是她生涯中的败笔。
“你脸上明晃晃写着‘请君入瓮’,难道我会伸着脖子让你砍?”魏垣说罢,顺手转了转匕首柄,再度向提夏刺去。
她手持弯刀,自是无惧小小匕首,只是魏垣未受控制,这让她戒备心提到嗓子眼。
提夏屏息,操刀竖劈,她的步子扎得沉,那双健壮手臂挥下的瞬间,力量巨大,魏垣以匕首抵挡不得,只能尽量避开。
他本就做足了准备,自是不敢轻敌,眼前人以女身持刀挥砍,竟有当日他在烟花宴上对战宋稚时所承受之力。
魏垣善察微末,集中注意攻其腕部,终是在她一刀挥空,砍到桌案上时挑了她右手腕。弯刀霎时坠地。
这一刀不仅碎装有酒液的白瓷盏,也将桌案一分为二,碎碗折木之声响彻整个房间,传至门外,任凭这酒肆有多少笑语,此刻也该听到这声怪异巨响。
是时,伍必心在外朝着房门狠踹一脚,雕花门板轰然倒塌,整面门扇只剩框架。数名便衣护卫从破口处涌入,势要捉拿房中刺客。
这些王府护卫都是皇帝赐下的肃州精兵,提夏想要在这狭小房间内以一抵十难如登天。
如今她手腕伤口不浅,筋脉破损,暗红血液汇成细流,顺指缝往下淌,对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子,她脸上惊异之色更甚。
在她的探查中,魏垣不过就是个闲散无权,被炎国皇帝安置于边境上的吉祥物,却不知自己竟会折在他手上,实属犯了轻敌大忌。
提夏借机拾起地上那块被自己撕扯下的棉麻裙布,取其中一条系于手腕,以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