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请兰暮云进去详谈。
原来胡先生出远门,是去见老友,哪料在外地感染风寒,毕竟是年纪大了,这一病精神便很是不济,恐怕要休养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我正好叫人给胡先生送东西,先一步知道,恐怕贵府上很快也能得知这个消息,胡先生怕耽误你考试,便托我过来给你讲学,不知你可否愿意?”
兰暮云的态度非常好。
尽管祁知年不喜欢兰家人,也不得不承认兰暮云受人欢迎,确实是有原因的。
他有些犹豫,兰暮云再道:“我不坐馆,每日来与你讲一讲便好,估计一两个时辰即可,胡先生说你学问极好,叫我过来,也是怕你没有经验,主要与你说一说考时的注意事项,再帮你解解惑。”
祁知年再自信,也觉得有个先生教是不一样的,兰暮云常年在尔雅书院当先生,经验丰富,胡先生推荐他过来,定是有其原因。
祁知年便应了下来。
兰暮云走后,去接胡先生的人也已回来,果然带回同样的消息,得知兰暮云是胡先生托过来的,他们也无二话。再者,国公爷早就说了,一切事情,小郎君皆能自己做主。
但是,他们也得去把这事儿与国公爷说一声。
有人去山上告知祁淮,也没见祁淮有其他吩咐,他们也都放心了。
其实山上的是“祁淮”,非祁淮。
皇帝寿辰将至,以往寿辰,他也会宣安郡王赵初瑾进京,这其实是一种荣耀,赵初瑾却从不来,皇帝也不乐意见到他,年年装傻当没事,也不怪罪。
这回,赵初瑾那里挖出个金矿的事,还是被祁淮捅给皇帝知道了。
皇帝已经直接派人去接赵初瑾进京,约莫也就是这几天能到京里。
祁淮自有他的事情要做。
而后几天,兰暮云果然每天都来,祁知年没空再惦记黄连那件事,不想给祁淮丢脸,在兰暮云面前表现得很好。
接触多了,祁知年发现,兰暮云性情确实好。
祁淮也有温润的时候,但祁淮哪怕是温润,也好像一张网,轻而易举就能将人牢牢包围,气势太足,兰暮云的温润却是润物细无声,毫无攻击性的那种。
祁知年当然更喜欢祁淮啦!
不论祁淮到底是什么性子,他永远最喜欢祁淮!
没有任何人能够与祁淮相提并论!
但说实在的,与兰暮云打交道很舒服,难怪兰暮云人缘这样好。
祁知年朋友很少,现如今,黄连算一个,祁知年觉得,如果能与兰暮云这样的人交朋友,也很不错!
这天,兰暮云又来为他讲学,说到明天一甲三人游街的事儿。
殿试已经放榜,新近出炉的状元、榜眼与探花,明日要游大街。
兰暮云问:“可想去瞧瞧?”又笑,“说不得三年后,你也是那游街的。”
祁知年笑出声,连连摆手:“我可没有那个才学。”
祁知年确实从来没有瞧过这样的热闹,没怎么犹豫,便应了下来,既已说到游街,兰暮云又说了些游街时候的趣事,祁知年以前一直以为兰暮云二十出头的年纪,近来熟悉了才知道,兰暮云竟已二十七岁。
兰暮云为人风趣,说起那些大小娘子朝状元扔花的事情,生动而又形象,祁知年被逗得止不住地笑。
祁淮站在不远处,手负身后,眯着眼睛看那小山坡上亭中对坐而笑的两人。
只见那也不知哪里刮来的花瓣就萦绕在二人身畔,那个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姓兰的说了什么,祁知年笑得都用手揉起肚子,就这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