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起光风霁月的陆堰森,他贫穷的一无所有。
没有美满的家庭。冷硬的心也滋养不了丰沛柔软的爱意。为了留她在身边,总是步步算计。
极大的失落和自卑倾轧而来,许况几乎不能喘息,抬手解开了衬衫的领口,企图疏解闷热和郁躁。
左臂的痛感又提醒了许况,李书妤曾经喜欢的健康身体,他也失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在改正了。”
李书妤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伸手扶住了身侧的沙发,想要冷静,声音却突然哽咽,“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改正。我不原谅你,请你离开!”
“不原谅吗?”许况怔愣了几秒。
有些缓慢的转身从沙发上拿了外套,离开时与李书妤错身而过。
深色的衬衫平添了冷傲,泛白的唇色和倦冷的神情却出卖了他,在门口站住,侧身看着纤柔漂亮的女人。
他的声音恢复了冷漠,“尽快分了吧。”
像是努力了很久,却依然考砸的学生,被低落和痛苦缠绕。他在努力改变了,克制着自己不打扰她的生活,努力站在李书妤的角度思考问题,可是发现一切还是一如当初那样糟糕。
“什么?”
“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分开。你说过了,我并不善良。”他勾起一个不达眼底的笑,“要是你继续和他谈下去······你,我是舍不得,但陆堰森······他家在国内也有不少企业,我不保证自己不做热心市民,让税务部门查查他们的账。”
他自暴自弃的放狠话。
难过的情绪又被愤怒侵袭,李书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真是病得不轻。”
许况转身出了门,控制着力道关上了房门,“咔哒”一声。
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像是一轮仿造的圆月。
许况靠在门边看了会儿,抬步穿过了走廊,没有搭乘电梯,沿着楼梯一阶阶往下。
落在台阶上的影子在灯光下有些变形落拓,他的步子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频率。在公寓楼门口,他停住了,看着眼前密集的雨幕。
“你真是病得不轻。”
脑子里还在回响李书妤刚才的话。从小到大,他都过得有点儿辛苦,却亲手把仅存的温情依恋酿造成了难以吞咽的苦果。
命运像是无法摆脱的魔咒。他又一次听到它冷酷的说:“省省吧,凭你也配?”
爱人的能力,原来不是生来就有,天生就感情淡薄的人,又为什么非要去强求一份感情。让李书妤困扰,让他自己那么痛苦。
勉强注定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可麻木的身体也抵挡不了内心的渴望,冰冷了太久的人也会渴求偏爱。可是被伤怕了的李书妤不愿意给他了。
坐进车里时,许况的浑身都湿透了。
他没有在意,启动车子冲进雨幕里。
握着方向盘时,左手总不太灵便,大雨也让可视范围急剧缩短。
驶过一个路口,车内的人眸色内敛,紧抿着唇。不要命一般的提高了车速,前方是被大雨冲倒的路障。
过快的速度,车灯映射下的雨幕像是侵袭而来的利刃。
阵阵白光让视线变得模糊,在快要撞上路障时,许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从李书妤那里出来的,要是出了意外,只会让她更困扰。
许况猛地踩了刹车。车子打滑,车身几乎旋转了一个方向,快速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留下歪曲的一道痕迹。
······
房门关上好一会儿,李书妤才往卧室走。
路过岛台,看到了桌面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一看就是许况的东西,刚被他气过,她拿起东西扬手丢出去。
没丢多远,袋子里的东西却散落一地。
不知道有多少张,全是周既签了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