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且慢动手。”
江尘扭头一瞅,五短身子,唇上两撇鼠须,满脸泥污,头顶一团儿杂草似的毛发。
“你是何人?”
道士觉得此人眼熟,可瞧了几眼,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那五短汉子急了,赶忙用衣袖抹了把脸上泥污,“小人张千,前几日曾与道士有过一面之交,道长难道不识得小人了么?”
“张千?”
道士细细打量了几番,终于恍然。
这贼眉鼠眼的邋遢汉子,不正是自个儿进城时,顺走他腰囊的那位仁兄么?
只不过,这厮好像是被守城的兵丁给押走了,怎地又跑了出来。
“原来是张施主!”道士笑呵呵行了个礼,“施主拦住贫道,莫非是要归还贫道丢失的钱财么”。
那张千脸色发窘,讪讪道:“道长就别跟小人开玩笑了,为了那烫手的空腰囊,小人被几个丘八押回去一顿好打,若非使了不少银子,恐怕如今还难以见到天日咧。”
道士咧嘴一笑:“施主难得见着天日,为何又来寻贫道!”
“嘿嘿,若小人猜测不差…”张千笑嘻嘻凑上前,“恐怕那腰囊不是道长自个儿的吧。”
“嗯?”道士眼中寒光闪动,似两道利刃般扫去,只瞧得张千背脊发寒,双腿打颤。
他赶忙摆手,连珠炮似的说道:“小人殊无恶意,只不过仰慕道长的手段,想要拜道长为师…。”
道士眉头轻皱。
奇道:“你想要拜贫道为师?”
“对,对。”
张千忙不迭点头,挤出个谄媚的笑脸,小声道:“前辈一定也是位梁上君子,且手段比起小人来,不知高明多少,所以小人斗胆,欲要拜……!”
“住口!”
话未说完,已被道士打断。
“贫道乃是出家人,哪儿会做什么梁上君子的勾当,张施主若要拜师,还是另择高人去吧。”
当下袖袍一甩,一道劲风将张千掀了个狗啃泥,待其一骨碌儿爬起,抬目四望,哪儿还有道人的踪迹。
他朝着道人消失的方向喊道:
“敢问道长在何处下榻,小人明个儿带上厚礼前去拜见道长?”
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哪儿有半点回音,不过引来了一片或诧异,或好奇的目光。
张千叹了口气,好容易碰到了位前辈高人,竟然与其失之交臂。
唉,看来自个是天生就没那命啊。
他心绪失落,只得悻悻回了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