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陈韶无可无不可道,“要是忙不过来,你自己找人也行。”
全书玉点头。
陈韶看一眼外面,“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等把这堆账册归好类,我就回去。”全书玉一边收拾着手里的账册,一边说道,“我看文家有十六间绣坊,仅郡城就有九家。我打算明日都去看一看,可以的话,我想将王素几个送过去了。”
陈韶并没有多想:“你看着安排就好,不用事事问我。”
蝉衣道:“公子怎么不问为何要这么着急地送她们离开?”
陈韶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全书玉,笑问:“那就说一说吧,为何要这么着急地送她们离开?”
蝉衣抢着答道:“因为那个许成美和王素不安分。”
陈韶来了点兴趣:“怎么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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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让二丫拜了郑华为师,还让郑华帮着做这几束花,原是因为早就答应过二丫,还有她做绢花的手艺确实很好。可许成美和王素却认为是郑华讨好书玉,书玉又跟公子进谗言的结果。她们不敢明着对付书玉和郑华,又拿不出什么本事让书玉夸她们,就去挑唆宋令仪。”知道全书玉不愿意在背后说三道四,蝉衣快速说道,“宋令仪性子温和,根本不受她们的挑唆,那个王素就整日里对她阴阳怪气,还时常在没人的时候欺负她。”
陈韶拧一拧眉,脑子里飞快地划过当初在暗室里见到她们的种种画面,“我记着你们曾说过王素与许成美一直在打听拐卖她们的兄弟消息?”
蝉衣不屑道:“之前一直在打听,自从二丫拜了郑华为师后,她们忙着挑唆宋令仪,已经很少再打听了。”
陈韶问:“她们挑唆宋令仪什么?”
“自然是挑唆宋令仪也来讨好书玉,让书玉在公子跟前替她美言几句,在她也得公子青睐后,便要她在公子跟前说她们的好话,还要给她们安排一个好的去处。”蝉衣朝旁‘呸’一声后,继续说道,“宋令仪拗不过她们,偷偷找到书玉,求书玉赶紧将她给安排出去。书玉这才知道了她们干的那些龌龊事!”
陈韶看向全书玉。
全书玉无奈道:“她们刚住进东厢房的时候,的确都很胆小怕事。公子怜悯她们,不仅管着她们的吃穿,还找来婶子尽心地伺候她们,日复一日,渐渐就将她们娇小姐的毛病给养出来了。”
“那就将她们送出去吧,”陈韶不以为意道,“出去后,一应生活,跟绣坊原来的人一样,不得特殊照顾。”
顿一顿,又道:“将宋令仪与王素和许成美分开安排,再跟王素和许成美去的绣坊掌柜说一声,她们要不好好干活,该罚就罚,该撵就撵,不用客气。她们要敢闹事,尽管来找我。”
全书玉点一点头,将手里的账册分好类,便回去睡了。
陈韶在书房走上一圈,看桌上、凳子上、地上堆的都是账册,不由问道:“朱家的账册也送过来了?”
“没有呢。”蝉衣挪出来一张凳子,移给她坐下后,才说道,“原本人就不够用,查抄朱家又兵分三路,人人都没有闲着,如今别说朱家的账册,就是想找个人去惠民药铺传个话,都找不到人了。”
陈韶笑道:“人是不够用,但也没有你说得那样夸张吧?”
“哪里夸张了?”蝉衣又收拾出一把椅子,留着自个坐下后,给她盘算道,“公子还不知道吧,丁大人淋了大半日的雨又奔波劳碌,被板子打出来的那些伤,前两日好不容易养好一些,下午的时候又裂了。我虽不喜他,但想着这样折腾下去,指不定要受感染,到时就更没有人可用了,便让傅九给他送过去了几瓶伤药。傅九去后回来说,他已经受寒高热了,正请着大夫在给他熬药吃呢。”
“原本这太守府里就没有几个能干事的人,他倒下了,雷大人又在清查罗正新、高汉等人的家产,胡大人在家等着公子发落,赵大人在查冰窖里那些尸体的身份,哪里还能抽出人来去清理朱家的账册?”
没人可用,陈韶也愁:“文家那些庄子,还有多久才能处理完?”
“公子也别惦记那些学子了。我们上次处理十个庄子,用了半个月,”蝉衣叹气道,“如今他们才去六七日,就算动作再快,也还得六七日才能处理完。文家庄子处理完了,还有个丁家的庄子和朱家的庄子等着呢。”
陈韶啧一声,“都说银子不经花,如今看来,人也不经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