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光是想想,便觉得自己前程无望。他实在想不通,今天明明是大喜之日,怎就搞成了这样?江慈当众逼他和离,赵瑾鸿将平西王世子推下水。所有的倒霉事,似乎都赶在一起了!可这些还不是最倒霉的。下午,禁军竟将赵府封了!赵怀安一问才知,竟是平西王府老夫人进宫去告了御状!赵老夫人双眼一抹黑,直接晕了过去。“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赵怀素听完之后,直接哭了起来。她这辈子也别想嫁给齐商了!赵怀安亦是面色惨白,心里惶恐得可怕。他出身不好,好不容易闯出一片天地,如今就要毁于一旦。他的官位,他的荣耀,都要化为乌有了!赵怀素哭过之后,突然抓住赵怀安的袖口,“二哥,你去求江慈,江慈与你夫妻九年,她对你情深意重,她若是肯帮你,我们赵这一定会有救!”可赵怀安怎拉的下脸去求她?赵怀安只道,“妹妹,你该不会忘了,江慈一心想与我和离!”赵怀素摇头,“不会的,她只是不满你娶平妻,她心里一定还对你有感情,只要你诚心求她,再对她动之以情,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赵怀忠也觉得赵怀素说的有理。女子最看中的不就是丈夫的爱么?若是赵怀安肯伏低做小的求她,她定会动摇。“怀安,你便去试试吧!”庄氏虽觉得江慈不会心软,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她也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赵怀安。希望他为了赵家,为了鸿儿,哄得江慈回心转意。赵怀安虽不情愿,但为了赵家,他也只得一试。赵怀安来到江慈的院子。便瞧见院子里的下人正在收拾东西。他瞬间皱起了眉头。赵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江慈不闻不问不止,居然还有心情收拾东西。江慈也太不懂事了!翠儿率先瞧见赵怀安,上前一步将人拦住,“你来做什么?”竟是连个称呼都懒得加。江慈一愣,抬头就看见赵怀安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她放下手中活计,神情冷淡,“将军有何指教?”赵怀安见满屋的下人在,他不好开口,只得看了一下周围,示意江慈让下人都退下。可江慈却像是没瞧见一般,毫无反应。赵怀安只得开口道,“我有话想同你说,你让她们都下去!”江慈道,“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她们都是我的人,没什么话是听不得的!”赵怀安一噎,心中很是不悦。可眼下,他有事要求江慈,不得不向江慈低头。知道江慈是不会将人遣出去了,他艰难开口,“江慈,娶平妻的事,是我不对,我没有遵守承诺,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深感惭愧,对于这件事,我可以向你道歉,也可以向你保证,锦绣绝不会越到你的头上,往后这府里还是你作主,雪儿和腾儿的事,锦绣亦不会再插手,一切都依你!”江慈面色平静,“所以呢?”赵怀安以为江慈听了这些话,定会感动,却不曾想,她竟一丝反应也没有。他瞬间觉得心间极不舒服。他都已经低眉顺目到这个地步了。江慈还想让他怎样?跪下来求她么?“所以,江慈,咱们能不能不和离,还像从前一样过日子,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我和雪儿、腾儿也不能没有你,你留下来好不好?”翠儿和一众江家的家仆听着是既气愤又反胃。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更何况赵怀安还不是真心的。若不是赵家遭难,只怕这些话,江慈是一辈子也听不到。江慈没说话。赵怀安看着江慈的眼睛,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深情感动了,便上前一步,试图去握江慈的手,“江慈,我的心里是有你的,我是爱你的,我不能没有你!”江慈迅速将双手反在身后,避过了赵怀安的触碰。这些话,她如今听着,只觉得恶心。为免赵怀安再说更恶心的话,江慈直接道,“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赵怀安见江慈的语气有所松动,还以为是自己的深情告白起了作用,便如往常一般在圈椅中坐下。脸色也放松不少。他叹了一口气道,“平西王妃到底是你的亲姨母,你去一趟平西王府,为鸿哥儿说说情,鸿哥儿到底只是个孩子,他也不是故意的!”江慈冷笑了一声,“你们也瞧见了,平西王妃连我都恼上了,这个忙只怕我帮不上!”赵怀安只当她是愿意的,但怕办不好,便又道,“平西王妃平日里最是疼你,她今儿个恼你,也只是一时气愤,这会想必已经平静下来了,她不会不见你的!”江慈看着赵怀安,眼底有讥讽,“将军别忘了,今儿个被推下水的是王妃的亲儿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比她的亲儿子还重要?”“亲儿子都要性命不保了,我这个已嫁人的侄女,又算个什么东西!”赵怀安皱了皱眉。江慈就是在推辞。他都如此低声下气了,江慈竟还不知好歹。实在不懂事。但眼下,除了江慈,也无旁人可帮忙,赵怀安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不去试试怎知道不行?也顺便去看看世子,若是世子醒了,这事也没必要闹上衙门,闹到皇上跟前,太过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两个孩子玩闹。平西王妃竟闹到皇上跟前。想想,赵怀安都觉得太小题大做了。江慈心头一阵恶寒,甚至反胃想吐。他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平西王世子落水是小事!若这事是真的,只怕整个赵家都不会有好下场!赵怀安就是个不明事理,不辩是非的无耻小人!过去,自己是得有多瞎,才会和这种人同床共枕九年。她强忍着恶心,似是妥协一般道,“那我明日去一趟平西王府吧!”赵怀安一听她同意了,哪等得及明天,立马就道,“你现在就去,若是世子没事,你便让王妃向皇上说明情况,务必让皇上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也好早日将鸿哥儿放出来!”江慈垂下眼睑,根本一眼都不想看赵怀安,“知道了!”当下,江慈便坐上马车去了平西王府。马车上,翠儿问道,“姑娘,您真要为赵家求情?”江慈一手戳在翠儿的额头上,“傻丫头,我若不做做样子,别人怎能相信我出了力气,再说了,我也是真担心表弟!”虽知道谢天赐无碍,但她还是不放心。她没想到姨母为了帮她,竟让天赐做这么危险的事。若是一个不留情,可就性命不保了。她越想下去,心里便越发的后怕。她原本就想去平西王府看看。又怕赵家人怀疑。赵怀安来找她,正好给了她去平西王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