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轻是被推选出来的,本打算仗着他身手最好,悄无声息查探一下隔壁动静。
岂料如朝结结实实挡在门前,他还没怎么着,便听她咋咋呼呼了起来。
“你别动!再动我可喊人啦!”
如朝丝毫都不怕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没料到会闹这一出的燕轻直接愣在了原地,正心里求着她‘小声一点’,‘不张嘴最好’,盘算着‘要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时,白发苍苍的老者跨门而出。
如朝这下来劲了,下巴仰的更高,“若是路过便好好过,休想动旁的歪心思!”
老者见势,索性干脆伸胳膊将木头燕轻拽回屋内,关门!
并不赞同他们做法的鸒夫幸灾乐祸,“多此一举了吧?我看就是你们瞎操心,司马允昭指不定多烦你们呢。”
“你住口!”
最急着要过去寻人的老头儿怒声斥道,复又问抱着剑的燕轻,“你刚才出去,那女子便在外面守着?”
燕轻点头,眉眼间皆是困惑。
凭他的本事,不该发现不了门外有人啊!
“允昭都过去许久了,怎的还被困在内?”
屋里人的发问,令燕轻更加烦闷。
这时,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嘴角露出半截茶叶的鸒夫发了声:“哼!你们也不想想,往日里司马允昭何时这般主动过了?”
打从他开口要留那小丫头开始,鸒夫便察觉到了他的反常。
被他如此一讲,屋内人面面相觑,心下好似也重新有了判断。
隔壁雅间内,被打了岔,罗未眠知晓还有一屋子的人在等着司马畊,便不敢多留,“小叔父,我虽力薄,却也至少有个虚名身份,倘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定要告知我。”
放眼天下,或许只有小叔父是她至亲之人了。
闻声,司马畊反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做什么?我倒是想问小公主,无事进来这酒楼作甚?”
罗未眠不知,这酒楼实则是司马畊的地盘。
明着做生意,暗里另有用处。
这酒楼热闹归热闹,可也绝对够乱,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每天打碎几张桌子都是有可能的。
长居深宫的小丫头突然带着人踏入这脏地方,没有缘由才古怪。
他还是同从前那般,轻易便能发觉到她的反常,罗未眠更觉触动,“小叔父,你,你能告诉我,我父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想知道,来这里便是想听听大家怎么说。”
其实刚才她哭着说出来关于她父皇那一番话后,司马畊没有立即安抚她宽慰她,亦或者说些什么,罗未眠就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好不容易遇上了她能掏心掏肺的人,她又不知下回如何才能见到,罗未眠便急切了些。
哪怕她父皇真如婢女们所言,小叔父厌恶也是没错的。
可……
“小叔父,你能说给我听吗?”
她就是想要一个人告诉她真相究竟是什么。
成王败寇,如今罗朝被齐充把控,谁知道天下人口中所说的已亡故废帝暴君是不是被诬陷的。
罗未眠轻轻扯着司马畊衣袖,说话间双眼再次雾蒙蒙起来。
脑海中翻涌着罗寿干对司马家上下做的事,司马畊强行苦笑,盯着罗未眠的发顶,“君故臣哀,小公主切莫多思忧虑,凡事往前看。”
小丫头已经将下巴快埋到胸口了,没来由的,司马畊选择了让她继续当那个没有烦恼的小公主,不愿她连带着自己都厌弃。
她身上流着暴君的血,可是她又和暴君那么不同。
何必徒增她烦恼?
“小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