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吧?”香兰突然说道:“三小姐和老爷那边,估计得笑疯了。”
“嘘!”伶仃暗中踢了她一下,低声道:“少说点,别看姑娘正闹心呢吗?”
姜王氏的病势越来越不好了,眼看着也就这一两天了,而林姨娘那边也没个结果,姜青芷的心思怎么能好?
“我知道姑娘闹心,我也闹心啊,”香兰嘟着嘴巴,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你说,咱们都知道老太太是被人下了毒,但眼下就是抓不到人证物证的,要是再这样耗下去,那老太太可就要死不瞑目了……”
“胡说什么,”润喜恰好过来,听到了这话,立即呵斥:“没大没小,说话也不分场合的吗?出去。”
谁都知道老太太熬不过去了,但也都知道胡氏一死,如果没有新的证据,那姜王氏被下毒的事就不了了之了,可她们有什么办法?
姜王氏的娘家早些年就断了联系,没有子侄过来撑腰,姜青芷有那个爹还不如没有,几乎就是孤女一个,哪斗得过姜家这一大家子?
即便有长公主撑腰,可长公主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草菅人命】【冤枉好人】,硬拿林姨娘出来治罪。
所以,就算她们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死不瞑目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想到这儿,润喜走到姜青芷身边,低语道:“姑娘,我刚才去外院那边,看他们已经将一应白事的物件都备下了,只等着老太太……”
她看了眼姜王氏,轻叹道:“到时候,姑娘就是女眷了,得回避到后宅,这里的事情便要交给那些郎君了。”
身为女眷,即便是姜家嫡长女,姜青芷也没有权利插手姜王氏的身后事,这便是男人的权利。
姜青芷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握住姜王氏的手。
许久,敛眸:“张金成有消息回来吗?”
润喜默默的摇摇头。
姜青芷的指尖一点点用力:“或许,还有机会!”
“姑娘,若是,若是张金成送信送的及时,王家也,也不见得就会来人啊?”润喜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那天,她收到姜家人传话,说是老太太不行了,让姜青芷去见老太太最后一面,而那时候,姜青芷还在外面,还没有回到汴京,她情急之下,冒险求到了霍钧承,也恰好遇到了长公主素央。
当时,素央长公主代表姜青芷出现在姜家,以稳下局面,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姜青芷同姜家关系交恶,如果没有长公主震慑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霍钧承那边,则让云耳亲自出城去迎接姜青芷。
好在那个时候,姜青芷已经到了近郊,听说姜王氏出事后,立即快马加鞭的回了汴京。
在回来的路上,她在得知老太太的娘家无人出面的时候,便亲自写了一封书信,以姜家嫡长女的身份,请姜王氏的娘家来人吊唁。
只是,姜王氏当初与娘家闹掰了之后,双方就再也没有往来,如今,姜青芷也不确定,王家究竟会不会出面为姜王氏撑腰。
眼下,姜王氏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如果王家人不能在她咽气之前赶到,那到来之后只能参加姜王氏的葬礼,可若是他们能在老太太咽气之前赶到,那就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但是,姜王氏与娘家断交多年,又是骤然有疾,根本就没来得及与娘家人往来,如今怕是请,也请不来娘家了。
姜青芷却是若有所思:“如今的王家,也不是当年的王家了,而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家的人也不尽然都是谦谦君子,总有贪财小人……只要有人贪财,那一切都好办了!”
“姑娘的意思是?”
“我用太祖母的嫁妆做诱饵……请王家入席吊唁,”姜青芷抬眸而佞,“你猜,王家的那些子侄,是否会有人动心呢?”
姜王氏当年出嫁的时候,正是王家的鼎盛时刻,所以即便是姜家太公并不是王家属意的女婿,可还是给了她足够的排场体面,当年那场十里红妆的嫁妆排面,至今还是王家女儿出阁时的巅峰画面。
所以,但凡是有点印象的王家儿郎,都知道王家这位姑奶奶的嫁妆有多丰厚,有多诱人。
润喜低声附和道:“这些年,我是也听说了王家的一些事情,说是他们家太祖爷过世之后,便分家了,如今的王家各房子弟,没有一个读书成才的,更没有哪个有经商头脑,几乎个顶个的都守着当初分家时的那点子家当过日子呢。”
“所以说,我以太祖母的嫁妆做诱饵,引他们过来……只要这些人之中,有一个贪恋这份嫁妆,便不会善罢甘休!”姜青芷早就将一切都谋划在内了:“姜家这边不也想要嫁妆吗?那就让他们去争!我只要还太祖母一个公道,让她可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