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放长假?今天老余都在吐槽你。”韩思瑶笑道。
“吐槽我什么?”
“他说双林镇与中心城区融为一体的进度慢了点,说你畏手畏脚,不敢开足马力往东拓进,说你怂包。”
“他懂个球,搞风投他在行,搞政治他不行。”
“现在丁永春已经倒台,你背后没芒刺,这回总可以放开手脚去干吧?”
“说你们不懂吧,你们是真不懂。丁永春虽然是我背后的一根芒刺,但他同时也是我背后的一个推手。城建这种事,他倒台了才麻烦。”
“为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丁永春一样,能够顶着各方面的压力超前规划。比方说修建环城高速,市里财政拿不出那几十个亿,就得去银行借。若是让袁刚拍板做决定,老袁就不敢这么搞,别人说句形象工程就会吓得他瑟瑟发抖。”
“真是无语,反腐除恶还搞出了麻烦?”
韩思瑶仰望着星空,一脸迷糊,那变幻莫测的星空她是真的看不懂,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官场,她也同样看不懂。
韩思瑶从旁边的烤盘中拿起一串烤肉嗦了一口。
爱莫能助地说:“当官真难。丁永春在的时候,你天天睡不踏实,处处得防着他。现在他倒台了,你还是愁眉不展。”
此刻的陈长安,确实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连烤串都没兴趣吃。
除非是无欲无求地躺平。
在体制内只要还有政治抱负,那就需要交作业,干活的人哪能不愁?双林镇和工业园,每天大大小小的工程一箩筐,还得处处协调。
陈长安寻思着:
这一切烦恼的根源,主要还是自己手中的权力不够大。
如果自己做了吕州市的市长,或者是市委书记,有当场拍板定调的权力,那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马上又年底了,到时又得去市里汇报一年的工作情况。
眼下,陈长安想得更多的是怎么留住工业园的财政,只要能扩大财政的自留比例,手里多抓点现钞,也能弥补权力不足的缺陷。
就像老人说的: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陈长安望着那璀璨星空,正寻思着该怎么跟袁刚和财政局的人谈判,耳边又响起了韩思瑶的声音。
“沈薇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陈长安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头皮也跟着发麻。
女人果然都是敏感动物。
陈长安撸了一口烤串压压惊:“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女人欣赏你老公,那麻烦就大了,那说明你老公我不够优秀,配不上你。”
“这个解释满分。”
韩思瑶面带笑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她想了想又问:“只是欣赏你?”
“庄子早就在《齐物论》中给了你答案: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