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有心事。
刚开始自己的第一团改为皇宫禁卫团,还是蛮兴奋的。皇宫禁卫团待遇好,有面子,就连左胸前的标识也是独一无二的龙凤图案,曾一度让这帮小伙子精气神十足。
可是没过多久,下面的弟兄们沉不住气了。为什么?每天的《宋报》《宋国国防报》《东京日报》等大大小小的报纸,长篇累牍的都是前线将士的英勇事迹和功勋将士名单,这大大刺激了皇家禁卫军,纷纷向团长沈重提出求战申请。但沈重是赵构钦点的第一任皇家禁卫团团长,责任重大。因为皇后邢秉懿的事情自己才一跃成为禁卫军的团长,关键时候,沈重还是比较冷静的,但即使是这样,禁卫团还是求战欲望强烈,已经三次上书枢密院,要求上前线。但这件事,大宋军事枢密院里里,只有赵构有权做出调动,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沈重是经历过中山府保卫战的,那种生与死的考验、战场上斩首敌酋的刺激,深深印在沈重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每当回想起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一种强烈的情绪弥散在他的五脏六腑,他知道这是一种瘾,一种浴血战场的瘾,当受到外部一些人或事刺激的时候,反应尤其剧烈。
沈重去找赵子明,被赵子明斜了一眼说道:“第一,皇宫禁卫团的调动只有大帅才行;第二,你以为我不想上战场吗?第三,谁告诉你在后面就不能立功?”
三句话把沈重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沈重细细琢磨,别说,还真是这个道理。沈重安生了几天,近日听到会宁府战役马上就要开打,又坐不住了,再不上,可真就赶不上了。俗话说得好“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自己一身功夫,不能为国效力,不是空留遗憾吗?不行,得找人说和说和。找谁呢?
宗老?虽说是枢密院副使,位高权重,但宗老年纪大了,一般的事务都是枢密院总佥事汪若海在主事,思危厅主事陈坚协办,这两个人才是枢密院现在具体管事的。不过,宗老、汪佥事、陈主事都找了,他们都说管不了这事,皇宫禁卫团是大帅亲自组建的,只有大帅才有权调动。
郡王爷倒是蛮对自己脾气的,也找过,但也是碰了一鼻子灰,说自己找错人了,连赵子明都没法上前线,不要说你沈重了。想想也是,五大战区,两大附属国总督府(耽罗国、高丽国)、延合联盟都有出兵,就是赵子明的麒麟军团这次也把第二军派了出去,赵俊的第一军和尚功绪的第三军都和金兵交过手,这样一来,麒麟军团的三个军都上过前线,自己好歹也是麒麟军团出来的,又是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改编的,没有理由不上前线啊?
但是你看看连赵子明也上不去,想想,稍微有一点平衡,但还是有些抓耳挠腮地想着上前线。忽然,梁景的身影闪现在他脑海里,对啊,找梁总局去,让他给吹吹风,肯定管用,谁不知道梁景和大帅的关系呢?又是自己中山府的老长官,关键时候,还是能给自己递上话的,对,就去找梁景梁总局。
可是不等沈重找上梁景,倒是梁景先找到了他。
听完梁景简单的任务介绍,沈重有些不情愿,倒不是别的,只是怕自己粗人一个,干不了这细活,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岂不是千古罪人。自己死倒是不怕,怕得是死得窝窝囊囊。
梁景笑道:“这个活,还真是就你合适。太精明的人干不了这个,对方也提防着呢。还就是你这粗中有细的人才行,怎么样,干不干?”
沈重心里一亮,装作犹豫的样子:“梁总局,我真是怕干不好,主要是这个分寸不好把握,两头都是人精,夹着我这老粗,万一弄不好,你可别赖我。”
梁景脸色一沉,呵斥道:“亏得大帅抬举信任你,让你当这个禁卫团团长,就是看重你粗中有细,这是什么任务你不清楚吗?非要明说吗?沈兄弟,弄不好,大帅会有危险的,你希望看到吗?你还是中兴党党员吗?”
梁景这一顿恩威并施,让沈重低下了头。不过,他又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干,我干还不成吗?不就是做暗桩吗?咱老沈又不是真傻。不过梁大哥,这件事干完了,你得帮我一个忙。”
梁景被气笑了,敲着他的脑袋骂道:“你这个三猴子,还真会顺杆爬。说吧,什么事情连你三猴子也解决不了。”
“我想上前线,您帮我和大帅说说呗。”沈重正色说道。
梁景一愣,没想到沈重是这个问题。虽然他也听说沈重因为这个事情找了不少人,但都被婉拒,因为都知道沈重是什么身份,前前后后还是怎么回事,没有大帅发话,谁敢允许?
但没想到沈重并没有死心,这次又找到自己,自己该怎么回答?梁景知道皇宫禁卫团是怎么来的,但具体任务,可不是他安情总局的事情,那是内务部的事情,换句话,也应该是枢密院的事情,毕竟皇宫禁卫团是受双重领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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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己能勉强说得上话,沈重是自己的老部下,一心想杀敌立功也不是什么坏事情,不过,自己只能是敲边鼓的,主角吗……
梁景对沈重招招手,神秘地说道:“三猴子,来,我教你一招……”
沈重突然接到命令,结束集训,返回驻地,继续执行两宫以及皇宫警卫,沈重没有丝毫犹豫,集合本部人马,告别赵子明司令员,开赴驻地。
沈重的禁卫团驻扎在东京城右二厢原殿前司禁军驻地,他的司令部也在这里,不过三营驻扎在左二厢东北角封丘门外,和团部大营正好成对角线驻扎,控制着内外城六座城门。
完成换防已经到了天黑时分,沈重巡视了一遍,皇城六门、两宫六门,一直到御街以南西大街,沈重转了一个遍,回到司令部,已经戌时初刻。
刚刚吃完晚饭,正想着一会儿要查哨,忽然内务员进来禀报,有人来访。
沈重一愣,自己才返归驻地,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就有人找上门来,看来梁总局的话是有的放矢,还真让他说中了,有人比他们着急。
来人是内务部外事司的一位副司使,石垣,原吏部的一位主事,和沈重是同一时间提拔起来的,凑巧在凤楼一起摆的宴席,因为同属内务部,所以彼此互相祝贺,也算是一份奇遇,后来逐渐开始走动。
石垣也是复兴元年恩科学员,学问还是不错,也很上进,但和李清一样,既有才华,也有野心,骄傲自负是这些人的通病,也引起了顺福词社对他们的关注,一来二去,被拉下水。如果说李清还算是被利用,那么石垣则是心甘情愿地为顺福居士奔波呐喊,是为马前一卒。无他,利益足够大,赵桓许愿他为吏部尚书。
吏部是六部之首,天下第一部,权利甚大,要依照现有的仕途,一帆风顺加贵人相助,也要十年才有可能,也仅仅是可能,要知道,历朝历代,吏部尚书一般都是拜相的第一步。
石垣是内务部的人,进出两福宫还是有这个权利的,所有沟通内外消息,他就是唯一的人选,外事司副司使,又主要是内外联络的差事,已经成了赵桓眼前的红人,这条线,就是赵桓的生命线。
赵桓要出去,作为上一任官家,他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权利的核心。自己相当于被软禁在顺福宫,远离大宋真正的权利核心,自己要想上位,在这个“养老院”里可不行。
现在的皇宫才是,据说两大权利机构政务院和枢密院都在,这个赵构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两个部门,为什么都放在一个皇宫大院里,于制于理都讲不通啊?这个九哥,还是太嫩了。
石垣是来当信使的。赵桓得知皇家禁卫军换回来之后,大喜过望,不知道为什么又换了回来。皇家禁卫军被调走的时候,赵桓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虽然大宋以文驭武一百多年,但随着赵构军事力量的强势崛起,宋国军人的地位与日俱增,现在俨然是最火热的职业,军人也处处被人尊敬,宋国建军百万,已经成为地缘区域里最大的帝国,没有之一。
鉴于此,赵桓改变了文臣一统朝堂的思想,认为他的复位,还是离不开军队的支持,因为赵构已经从根子上对军队进行了最大程度的改制,现在的五大战区,加上收复的金兵九路之地,军队的控制,赵桓不能比,也无需比,只要把东京内卫抓到手,迅速控制政务院和枢密院,自己占据大义高地,李纲也是自己先提拔起来起用为相,你还当你的尚书右丞,加封爵位也就是了,文臣之极,还要什么?
至于宗泽,老朽而已,赵旭、刘延庆皆是旧臣,汪若海虽然是新晋之人,但根基尚浅,不足为虑,一个王宗濋就能搞定他。沈重真心归附,殿前司指挥使不比他那个什么团长位高权重?他这应该是连升几级呢?五六级应该是有的吧。
石垣也是心有灵犀,得知换防后的第一时间,就赶往顺福宫,拜见赵桓,赵桓指示他,无论如何,今晚将禁卫军团长沈重请到顺福宫,自己要向沈重摊牌。
摊牌之后,利用沈重的身份,召集何栗、孙傅、王宗濋、颜岐、范宗义等旧臣,密谋上位。在这之前,已由何栗、孙傅等人草拟了一份计划,就等赵桓确认。
关键是沈重是否如约前来,这是事情成败与否的关键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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