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板:“让省内粮商手里的米粮有多少抛多少!就算钦差来了,没粮就是没粮。”
陈罗乌:“抛给谁?一百五十万石的官粮,除了官府还有谁吞得下?”
平老板:“还是卖给官府,不过不是江西漕司,而是北方省份的漕司衙门。”
陈罗乌寻思片刻:“……北商?”
平老板颔首。
陈罗乌当即否定:“北商那群穷破落吃不了,官粮不能降价卖。”
平老板:“不仅不降,我们还抬价卖,北商拿不出太多钱,可以开放商号借钱,又能挣利息。利滚利,算来其实是北商帮我们付了这一南一北的运费,中间做买卖挣的钱还是进我们口袋。”
他将西北战事白热化,粮食紧缺一事说出,细细分析,最终得到陈罗乌点头。
“行,你们做主。”陈罗乌叹气:“要不是三爷近来病重,不见外客,我这会儿就上门问一问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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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暗卫问赣商已经和昌平联手合作,还会轻易相信离间计?
赵白鱼:“他们本身就是对立关系,我没来之前,他们的平衡关系就欲破不破,我搅乱了他们的关系,短时间内促使他们联手,但我和昌平公主的关系是赣商眼里的一根刺,而江西帅使、发运使都是赣商的人,失去田英卓的昌平公主同样防备赣商,我只要稍微往随便哪方走这么一步,平衡就塌了。”
摘下佛珠串,又绕回手腕,赵白鱼笑说:“何况又来一个钦差……你们猜钦差会是什么人?”
砚冰:“朝廷重臣……最低也是个三品大员。”
赵白鱼摩挲着佛珠:“要是个普通大臣倒还好了,就怕天家算计,要整顿两江不说,还要利益最大化。”
砚冰和暗卫对视一眼,彼此都想不明白赵白鱼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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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万官粮和五十万石普通粮食?”北商会长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双手哆嗦着说:“我、我们兄弟几个没那么多的钱,老哥,您看这……”
阎三万:“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钱不够,所以推荐你们府内最大的钱庄,有十八省通兑的银票,你只要人活着就能借!”
北商会长眼神飘忽:“我再想想,再想想。”
官粮数目太大,一般人的确吞不下,阎三万也不逼他:“过时不候啊,老弟。”言罢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北商会长立刻啐了口唾沫:“呸!把人当猴子耍!”
身边的副手冷笑道:“一百五十万石,北方四省粮商垄断加起来的数目估计也就这么多,让我们借钱?这一来一回多出来的利息就能抵中间买卖挣的那点利润,等于我们白干,还出钱帮他们把货运到北方,这也太好算计了!”
北商会长:“要不是小赵大人公道,这趟还真得折腾死不少人。”琢磨片刻,他说道:“你找个人……不,还是你亲自去漕使府上请教。小赵大人要咱们全买下来,咱们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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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赵白鱼拍桌决定,“告诉你们会长,有多少买多少。咱们两江漕司不缺钱,每年籴粮预算的钱都比实际采买的钱多出一大笔。”
副手:“有您这句话,我们哥几个保准替您接下这笔大买卖。不过大人,里头有四十万石官粮还算我们的?”
赵白鱼:“算你们卖我的。”
副手一喜:“行嘞!大人您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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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赵白鱼的保证,北商会长来找阎三万要两百万石的粮食,但他不借钱,道是钱庄利滚利太吓人,便和北方四省的大粮商碰头,他们出钱,而他帮忙运货赚点路费。
左右结果无差,阎三万点头同意卖粮。
彼此验过货,订下买卖合同,到税务衙门画了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都很觉得这是最爽快的一次合作。
瞧着仓库里的粮食都卖出去了,阎三万心里舒坦,碍着赣商脸面不得不把粮食都扣起来的其他粮商也都把吊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平老板知道这边的进度,心气特别顺坦,花楼也不去了,连续几日找阎三万喝酒。
就在此时,钦差的人冒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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