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正浓,恰又逢一场细雨。
隔窗远远望去,夜阑阁前院里的树木随风摇曳,长出嫩芽的草木青绿葱郁,在细雨的冲刷下,显得更加翠绿。
一阵晚风袭来,凉意一丝丝萦绕在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苏媞月这几日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就整日待在屋子里,埋头苦干。
先前萧鹤野送了好些首饰给她,她想着也给萧鹤野送点什么,可思来想去……发现他真是什么也不缺。
所以苏媞月这才让青芜特意跑了一趟内务府,挑了几匹银白色丝帛回来。
她想着亲自绣一条腰带送给他。也无需太过繁冗的样式,就简简单单在上面绣点竹叶纹样。
苏媞月的绣工虽算不上精湛,但勉强还能凑合看。
反正对萧鹤野来说,她亲手做的东西可比那些花大价钱买下来的要珍贵多了。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看见她低着头满脸认真的模样,总是会戏谑的称她越来越像个足不出户的小娇妻了。
苏媞月总会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
其实这样也挺好,她只要乖乖待在夜阑阁,萧鹤野也能放心些。毕竟这深宫之中,处处是危机。
萧鹤野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也不能把她关在夜阑阁不让她出门吧?
自从苏媞月开始专注于刺绣时,这日子好像又开始慢了下来。
夜阑阁和听雨楼也迎来了短暂的安宁祥和。
青芜得了空就跑去内务府找小安子玩耍,琉宛大多数时候都会陪在苏媞月身边安安静静的伺候着,总是那副不吵不闹的样子。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但好景不长。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深夜里,淮南王周凛带着一封密信走进了朝阳宫,这封信彻底打破了这片宁静。
宽敞明亮的大殿里,周凛将密信呈给皇帝,声音低沉:“皇上,南疆出事了。”
周庭樾打开信,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看到最后眉梢紧拧,脸色苍白,这信里的内容犹如晴天霹雳,彻底将他打入无尽深渊。
“南沙坪,真的被柔然士兵围困住了?”显然,周庭樾还无法接受这个噩耗。
南疆地域辽阔,但人烟稀少。所以,百姓和守卫边疆的将士也集中居住在南沙坪。
换句话说,南沙坪就是南疆的核心所在。
周凛点点头,说道:“皇上,据微臣所知,这次柔然出兵三十万,就是为了把整个南疆一口吃进肚子里,他们真是好大的胃口……”
皇帝说:“守卫南疆的苏将军手底下不足八万士兵,如何抵抗柔然三十万大军?更何况,南沙坪内还有数万无辜百姓,这一仗若是输了……朕如何面对南疆百姓,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周凛道:“皇上,南沙坪地势险恶,易守难攻,所以短时间内柔然不可能攻破苏将军的防守,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周凛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柔然人生性狡猾又诡计多端,这次他们更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南沙坪。”
皇帝蹙眉道:“所以,他们只是在南沙坪外十里处安营扎寨,不进攻也不退兵。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这次若不是二叔安插在柔然内部的眼线想办法将消息传出来,恐怕这次连南沙坪怎么丢的,我们都不知道。”
周凛无奈:“柔然是想将南沙坪里生活着的所有人给活活困死。这是一场持久战,根本不用打,谁的粮草多,谁就赢了。皇上……如今您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