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萧辰纵身一跃,整个人卧倒在地板上,死死得抓着绳子,被拉着连连滑动了半米。
他咬紧牙,手背上青筋暴起,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程迪立刻随着萧辰的几名战友跑上前将徐芝从高空中拉了上来。
徐芝头发凌乱,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颤抖着身子盯着眼前的程迪看,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迪简单得看了眼她身上的伤,只有几道红色的划痕,放心了些。
“妈,没事了。”程迪抚着她的肩膀,宽慰道。
“小迪。”徐芝仍然大口喘着气,瞧见女儿在这危急关头出现,眼眶里瞬间就起了雾,可再多的话她也讲不出口了。
楼下传来脚步声,孙琬带着几名刑警赶到了现场,接手了被按压在地上的那几名绑匪。
程迪转身去看萧辰的时候,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把母亲徐芝交给孙琬,迅速跑下了楼。
可一下楼,一切都似乎沉进远古洪荒的宁静里,连那阵阵微风也在这一刻悄然凝冻。
目光四处搜寻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人,直到远处高架上传来几声似有若无的喇叭声后,萧辰才一身军装悄然站在她身后的石堆上。
“找我吗?”
程迪回头,他早已卸下了一身的作战装备,但军装的腰带依然系得很紧,双手插腰,仰头看她。
“让我看看你。”程迪小跑过去,抓着他的胳膊看了两圈,刚才那一扑,好在穿了防具,否则在那样的情况下,被石子和地板割到或是划到都是非常疼的。
程迪指着他手腕的血红处,心疼极了:“你等下要回部队了吗?你的伤…”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萧辰微微抿唇,目不转睛得盯着她看。想起刚才的事情,连忙问道:“阿姨她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程迪迎风叹了口气,坐在了高石上,解释说:“我爸爸生前的工作惹来的,那个人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见过,但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他绑架了我妈妈。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爸爸是干什么的,那个人认识我应该是出于某次偶然。”
“所以不只是阿姨有危险,连你都被盯上了?”萧辰咬紧牙,在她身边坐下。
“是。”程迪微微点了下头,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接下来她要说的内容哽住了喉,她很想将她高考那年某天夜里被陌生男人差点侵犯的事情说出来,可他是她爱的人,这么一件不堪的往事被他知道了,又会做何感想。
她不知道的是,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早已被萧辰尽收眼底。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在。”萧辰抬手搂住她的肩膀,然后安静等她说。
“我高考那年,有天晚上回家被跟踪了,他把我拉到小巷墙角,扒我衣服,可幸运的是,我呼喊唤来了路人,可从那以后,我就时常能在夜里想起那个人凶神恶煞魔鬼般的面孔,我永远也忘不掉。
他打我的痛感,好像有时候我闭着眼都能清楚得感觉到,那一段记忆于我来说是如此不堪,让我有时候找不到活下去动力,一直都活在父亲离世和被他欺负的梦魇里。”
说罢,程迪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事等待发落的小孩儿,她知道萧辰不会说她什么,她怕的是他知道了当年自己被强暴的事实,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事关清白。
谁料萧辰却说:“这事情你不用藏在心里,你的心事就是我的心事,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扛,会喘不过气来的。”
程迪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是他在公园安慰她时说过的话。
萧辰又说:“待会儿你跟警察回去做笔录,把你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给他们听,包括你的猜测,你的疑虑,那人跑了,现在只要是线索,都有价值。”
“你们是支援刑警缉拿他的吗?”
“不止他一个人。”
“他们有枪是吗?”程迪知道话题敏感,便也只是扭头看着他些许试探得问道。
萧辰沉默了一会儿,许是怕她担心:“在北国那会儿,枪支弹药的我还见得少吗?不用担心我了。”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国外国内某些事情本质上不一样,或许只是因为她没怎么见过萧辰在国内执行任务的样子,多少都觉得与北国那位威风凌凌的维和特战兵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