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即,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大力,揪着他的后衣领狠狠丢到一边。他倒在地上,魔法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甩开他后便快步走上前去。
魔法师太高兴了,他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就在眼前,甚至忘记了给自己施加上任何防护魔法。
或许这也是因为他先一步得知了老人的故事——连一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都能几十年如一日地接近那朵花,那么肯定不会有危险。
就在魔法师举起法杖,准备施展漂浮咒降落下去的瞬间,一根长长的黑色的东西从下方猛地蹿出,勾住了他的腿,将他狠狠拽了下去。
接着,米勒听到了重物坠落时发出的闷响。
他站起来走到深穴边,向下望去,看到了躺在漆黑的“土壤”上的魔法师。
魔法师痛苦地哀嚎着,又很快,哀嚎声变成了饱含恐惧的求救。
那些“土壤”缠绕、覆盖到他的身上,一寸寸地将他拖进了“土壤”里,直到看不出半点痕迹。如果不是魔法师的法杖还孤零零地落在那里,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有人存在过。
米勒慢慢地说道:“那肯定不是土,而是什么别的东西,我不清楚那是什么,只知道它会汲取魔力。”
“爷爷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上蕴含的魔力很少,所以它并没有把爷爷放在心上。”
他没把话说完,不过安可可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比起爷爷,这个魔法师显然是“土壤”垂涎已久的美餐。
“我本来也很害怕,想把爷爷的拐杖丢下去后就离开,但是……”米勒顿了顿,“我看到了那根法杖。”
安可可能够理解米勒那时的“贪婪”,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土壤”又没有像对魔法师那样袭击他,他其实已经安全了。
“所以,我就爬下去,将拐杖放在了花的边上,再将法杖捡了起来。”米勒说起这个,语气有些窘迫,“那个,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他都已经死了啊。”安可可压根不在意这种事,她觉得就跟游戏里掉落装备一样。
见安可可不在意,米勒也暗自松了口气:“在我捡起法杖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滴水珠从花苞里滚了出来。”
“那个‘土壤’没有吸收掉那滴水珠,它就这么滚到了我的面前,所以我那时候还以为它是什么透明的石头,下意识想捡起来,手碰上去了,才发现那是液体。”
“它在瞬间渗透到了我手上的伤口里,吓了我一跳,可是又没感觉出哪里不对。”
“只是我刚走出山洞,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我便见到了我的老师——克鲁曼·贝克。”
那个被“土壤”吞噬的魔法师,是克鲁曼的老师,他这次也是跟着老师一起出来,只是他在其他村子里调查。
没想到他循着老师的魔力痕迹找过来时,只看到米勒抱着法杖倒在洞穴门口,显然,他的老师已经不在了。
“我将法杖交给了克鲁曼老师,说明了之前的遭遇,他考虑了几天,便收我当了学徒,之后便一直带着我。”米勒平静地说道。
“他从没告诉过我关于那个‘土壤’和花的事,也不告诉我他在研究什么,不过,他会拿我做研究,我的血能解毒,就是他试验出来的。”
安可可又瞪起了眼睛:“你不跑啊!”
米勒想笑,安可可在为他担心,想到这点他就高兴,连语气也柔和许多:“对我来说,有个住处就足够了,那些试验并没有多痛苦。而且,能够跟在一位魔法师身边,对很多人来说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可他现在都和死灵扯上关系了!”安可可立刻说道。
“嗯,这个不行。”他因为死灵死掉不要紧,要是牵扯到安可可就不行了。
他答应得乖巧,安可可也舒心不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要好好的啊。”
米勒顺势蹭了下安可可的手心:“我知道了。”
安可可看了眼天色,和米勒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爱琳他们有没有等得急了。
“爱琳他们还在等你,你先跟他们回去吧。”安可可说道。
米勒没接话,转而问道:“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安可可回答,“今天不回营地了。”
米勒清楚安可可有森林之心的庇佑不会出事,她没让他陪着,说明她没打算和别人一起。
他确实免不了担心,可是他也不会干涉安可可的选择,所以听到她这么说,只是乖乖点头:“那我回去了,安可可你也要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