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听到了铁锹铲土的声音,嘴里也是一股子土腥味,虽然眼前不能够视物,但他大概能够推断出自己正面临着什么样的情形。
隐隐约约的交谈声飘了过来,这里的说话的声音并不清晰,也许这意味着魏言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所以听到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你真是混蛋,干这种事。”
“行了,先别说了,先弄吧。”
令陈珩有些意外也不意外的是,这次不只有刘德柱他们三人的声音,而是掺杂着几个成年人的声音,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声音都极尽阴翳。
是的,我该想到的。
陈珩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刘德柱在短暂时间里想出来的解决方案是千疮百孔的,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便会认识到其中存在的逻辑硬伤和难以实现的地方。
但如果有人帮他兜底完善这个计划,那一切就不会有意外了。
“爸,我……”
刘德柱说道。
先前交谈的一个成年声音暴吼道,伴随着一声耳光声:“你别叫我爸,快点埋了然后走!”
忽然所有人的声音都变得惊恐了起来:“动了……动了!他还没死!”
土壤纷纷洒洒的声音停了,所有人都惊慌不已,没有人会想到被从楼上扔下来的魏言还没死。
“去你吗的。”
成年人凶厉的声音响起,一声铁锹敲击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连绵不绝的铁敲击骨头的渗人声响,不知过了多久铲土的声音再次不绝于耳了起来。
“这回……死透了吧?”
三三两两的交谈声围绕着陈珩,他们的声音已经没有太多惊恐,更多的只有担忧和急躁。
虽然记忆碎片中感受不到痛苦,但陈珩已经能够体味出那种极致的痛苦,他也明白了魏言头颅上的致死伤从何而来。
那是几个成年人用铁锹一下一下砸出来的,用罪恶来包庇他们孩子犯下的罪。
不知过了多久,铲土的声音停止了,此刻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寂静包围着陈珩,原本就听不真切的声音此刻变得更加模糊,只有他竭尽全力去倾听,才能听到一些模糊的词句。
“都记住我说的了吗?你们只要咬死这个小短命鬼和你们没关系就好了。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你们三个是未成年,不会为难你们的……”
成年人的声音低沉地说道,其他人说的什么陈珩已经听不清了。
很快那些声音也远遁而去,陈珩听到了松土的声音,周围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你们快看。”
“那是不是一具尸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