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哼了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你瞧江南四友与衡山派相合,又问我他们有没有服用三尸脑神丹,定是想把他们骗到衡阳去。”
“你可真是个好掌门,处处为门派谋算。”
赵荣笑了笑不扯这个话题,只道:
“我与江南四友相识一场,派人留个联系很寻常,你不用多虑。”
“瞧你在梅庄中到处打量,又那般熟路,兴许是想在里边找什么。”
“总之这是你们日月教内部的事,我没什么好插手的,只是这几位朋友夹在中间,我不忍见他们受大难,留出一条生路罢了。”
听他这样说,少女微松一口气。
若是这家伙要帮四友阻止她救父亲,那可就难办了。
任盈盈心中回荡着他方才的话,忽然问道:
“你交朋友这样简单,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她抬眼一看,登时秀丽绝伦的脸上满是暗沉,眼中的那一丝丝期待彻底灭了。
赵荣果断摇头,一脸严肃:
“我们自然算不上朋友。”
“五岳剑派与日月教是死敌,我是衡山下一代掌门,怎能与魔教圣姑做朋友?”
“若是叫左大师伯知道了,他岂不是要联络少林武当一齐上门喊什么灭掉正道叛徒的口号了。”
他越说,少女脸上的冷意越重,连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蓦地,她眼前的少年一改严肃面孔,又笑了起来:
“我从不认识什么魔教圣姑,但与姑苏表妹的关系那是极好的。”
“表妹的琴艺让我叹服,广陵散戈矛纵横的调子还在耳边聆听不尽。听说表妹还有一门玄天指秘术极为神奇,我着实想见识一番。”
听了这两句话,少女脸上厚厚的冰霜一下化开了。
那一抹压抑的笑容含羞带怒,她从马上跳了下来,于路边攥起一个雪团,砸在赵荣坐下的马屁股上。
她用力极大,马一吃痛,立刻哀嚎一声朝前飞奔。
不多时,少年已顺势骑马冲出很远。
瞧他头也不回没了影子,少女一脚踢得道旁雪堆漫天狂舞,口中轻声骂着什么,脸上又露出点点笑容。
她回望一眼,骑马朝东边去了。
……
赵荣从诸暨一路南下,直奔处州丽水。
心念回家,路上丝毫不耽搁。
马上年底,百药门的账该收一收了。
那毒蜂不错、蜂酒也不错,希望百药门的诸掌门是个懂事的阔气人。
一天时间他从诸暨来到乌伤。
歇了一晚上,也没生出去瞧瞧骆禾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便继续赶路,因为路上化雪泥泞,马跑得不算太快。
两日后的傍晚,踩上了洒在永康城内的夕阳。
本地人也说吴语,却是金衢片。
地方人说起话来与诸暨那边差距不小,赵荣听得也费劲。
“客官,里边请!”
才靠近客栈,穿着棉衣的小二便笑迎上来,见赵荣点头进店,立马招呼外边的伙计牵马入棚。